嘿,爱丽丝姐姐(39)

他抬起眼睛看着我,琉璃色的灯光落入了他的眼中,辗转着万般光华,成年后的蓝桢烈就像一片深海,看着看着就让人有了向往。

我赶忙垂下了眼帘,那眼神太迷人,此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如此高兴它此时响了起来。

“喂,你这个女人三更半夜还不回来。”电话响起了方浩的声音。

“你叫的这么大声做什么,就回去了,我又不是个孩子。”我压低声音说。

“在哪?我去接你吧?”

“在医院里,”现在时间是有点晚:“那好吧,你来接我,我在门口等你。”

挂断了电话,我和蓝桢烈的了招呼就走了。

车子划过了阑珊的夜色。我坐在方浩的车里,深呼了口气。

“刚刚有大尾巴狼在追你吗?”方浩笑着调侃。是啊,连我也说不清楚刚才自己是怎么啦,那般的慌张,好像一停下来就会发生什么似的。

“方浩,我们去游车河吧。”“游车河”这个名词我们已经许久不讲了,那是属于三个人的回忆,来自香港的方浩很喜欢老香港的游车河文化,所以我们常常坐在方浩的“老婆”也就是他倾尽家财购买的一辆二手迷你悍马车。我们就坐在车里,听着撕心裂肺的摇滚招摇过市,有一次竟然开进了墨西哥境内。

想起了那一次,我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一次,我记得当时乔的黑人朋友还对那个白人警察竖起了中指,结果,才发现那些警察原来是来追我们的。

“真好,四月,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从你的口中听到‘游车河’着三个字了。”我看着夜色,是啊,连我也不相信在与乔有关的回忆里自己还能笑出来。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那是一个陌生号码。

“到家了吗?”那头,沉默了许久,我才听到蓝桢烈的声音。对于他的来电,我有些讶异。

“没有。”迟迟的,我说:“我在路上呢。”电话接着就被挂上了。我看着自己的电话发呆。冷不防,方浩的脸凑了过来;“怎么啦,亲爱的。”

方浩有着很动听的声线,低沉,富有感情,尤为他在讲“亲爱的”这三个字,让我每每会想起电影《闻香识女人》那位博学多情的盲人军官。

“方浩,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像《闻香识女人》里多情的那位男主角。”看着他的侧面,我有些有感而发。

“很荣幸,你把我比做他,但我不多情,要知道,那些数据就像怪物似的盘踞在我的脑海中,弄得我每次一和淑女们约会就直接会在评估她们投资价值。”

我笑了起来,和方浩相处总是让我特别放松。

隔日,看到蓝桢烈时我有些不自然,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部一样了,所以,在给他缠纱布时我没有去看他的眼睛。

“你手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蓝桢烈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哦,那是一名狂躁症病患弄伤的。”我看了一下自己手背上的伤口,淡淡的说。

“狂躁症?”蓝桢烈重复了一遍,接着,脸色开始变了。

“对不起,”来不及去细想,这句话就冲口而出,说完后,我就后悔了。

“对不起?”他顿了一下,接着就开始笑了,笑得很冷冽:“林四月,现在我猜到你的后台是谁了,是周院长对不对,他拜托你来照顾我的同时,是不是还告诉你我有狂躁症,可是,你大可不必,你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我的狂躁症又不是你造成的。”

他狠狠的推开我:“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些天来你忍气吞声的在我的身边时因为同情?还是丰厚的薪金?不管哪种理由都让我感到恶心。你走吧。”说完,他指了指门口。

“不是的,蓝桢烈,你就只想的到那种理由吗?”我直直的站在那里。

他一挥手,仪器,玻璃杯全掉在地上:“还不走吗?你应该知道狂躁症者会在瞬间做出很疯狂的事的?你不怕么?”

“我不会走的,蓝桢烈。”我平静的看着他。

“那好。”尾音刚落,一把手机就朝我飞了过来,砸在我的脑门上。

时间有一点点的停滞,我看到他朝我冲了过来,气急败坏的朝我喊:“你傻呀,为什么不躲呢。让我看看有没有伤着。”接着,伸手来摸我的脑门。

“蓝桢烈,我们讲和吧。”我抓住了他的手:“让我们回到慕尼黑广场。”

“好,让我们一起回到慕尼黑广场。”他轻轻的呼唤:“姐姐。”

这是阔别许久的呼唤,那般的真诚,那般的亲密无间,我是想朝他笑的,可在对他笑的同时,泪水就这样的掉了下来,滴在他的手上。

那天,二十二岁的蓝桢烈对二十九岁的林四月说,好奇怪啊,姐姐,这么一点像雨点的小东西竟让人生出了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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