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爱情(89)

贴在门板上,梁鳕一动也不敢动,就生怕一动,那已经被风吹干的裙子会像一片叶子般轻飘飘掉落下来,可是她不动他就以为她是好欺负的,他修长的手指触到裂口处的蕾丝。

睁大眼睛,可怜兮兮的声音已经没有任何作用,那就眼睛吧,眼睛直勾勾地在表达着:温礼安,把手拿走。然而,适得其反,那双手沿着蕾丝往上再途径小腹,眼睛还在直勾勾地:温礼安,你敢,我发誓你要是再往上移动一寸我会杀了你。

再一次,适得其反,绝望中,脚拼命去踢他,然而她怎么想也想不到那踢向他的脚没有任何的威慑力,因为……它们就像饿了几天几天,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咬牙,再提——那可是君浣口中“最漂亮,最懂事的”礼安。

君浣,君浣呵,在心里唠叨着,然而这个名字却在用牙齿缔造出来的酥麻中逐渐远去,在他抬起头来看她时,手轻轻在他脸拍了一下。

混蛋,这是给你的教训。

“梁鳕。”那唤她名字的声线沙涩低哑。

手再轻轻拍了他一下,这次是左边脸颊,左边脸颊上还印着她给他的巴掌印,渐渐地那巴掌印随着最后的一缕烛光沉入黑暗中。

手从他脸上滑落。

起风了,窗外电闪雷鸣。

下一道闪电来临时,在亮光中她看到投递在墙上的那对男女以类似于被钉在墙上的十字架模样呈现着。

一时之间,痴了,目光胶在墙上。

在细细碎碎的女声中,湛蓝的天空、白色的浮云、一望无际的绿色稻田、隐藏在稻田间细且绵长的赤色小道,小道两旁边不知名的小黄花随风摇摆,浅色裙摆从小黄花上擦过。

少年放慢自行车车速,远远地他以为在田埂上行走的年轻女孩身上那件连衣裙是浅色的,驶近一看才知道那是淡蓝色碎花裙,裙子长度及到膝盖,初夏微风一吹,裙摆往上掀——

别开眼睛,用力瞪着脚踏车板,大雨过后,路面坑坑洼洼聚满水,车轮溅起水花,那水花含着黄色泥浆。

自行车飞快地越过那道身影,在拐弯处,从空中掉落的小石子砸在自行车后座上,和那声响一起坠落地还有气急败坏的咒骂声:坏小子,我的裙子招你惹你了?!

真泼辣。

不过她的长相总是让人无法把她和“泼辣”这类字眼联系在一起,偶尔她生气时旁人想必会在心里想着:错的人一定不是她,错得人肯定是别人。

她有一双天生无辜的眼睛。

当晚,少年做了一个梦,梦里依然是初夏时分,湛蓝天空上依然白云朵朵,小路两边依然繁花盛开,只是细且绵长的赤色小路上已经不见少年和女孩的身影,而那辆惹祸的自行车孤零零躺在路上,和自行车一起躺在路上的还有一只浅色凉鞋。

蓝天下,绿色稻田一望无际,有那么一小块稻田被压出小小一块空地,那块空地好巧不巧,刚好是一张双人凉席位置,被压在“绿色凉席”上的女孩一只脚赤裸,另外一只脚松松垮垮挂着一只凉鞋,当凉鞋从脚上掉落时女孩停止了挣扎,任凭着那压在她身上的男孩为所欲为。

风起,一望无际的绿色稻田一浪越过一浪,涌向遥远的天空尽头,天空尽头是蓝天,蓝天上朵朵浮云。

夜里,少年被热醒,另外一张床上睡着金色卷发的小男孩,那是家最小的弟弟小查理。

轻手轻脚从床上离开,院子有浇灌角豆的专用蓄水池,他大约在蓄水池里呆了差不多十分钟。

换上干净衣服回到床上,打开手电筒,用被单蒙住手电筒亮光,手电筒照在纸张上,手握着笔,笔尖放在纸张上,闭上眼睛。

蓝天、麦浪、模糊不清女人的脸、以及被卷到小腹处的裙摆、还有从裙摆处露出来白皙均匀的腿、往死里拉直的脚趾头。

握紧笔——在麦浪声中——笔尖在纸上飞快运行,纸张上多了一行行他连回看都不敢的言语,字体为淡蓝色,横着的是她展开的算手,弯曲地是她紧紧缠住他腰的腿,圆圈是……快速关掉手电筒,闭上眼睛,手背遮挡在纸上上。

天还没有亮透,他把从作业本撕下来的纸张放在河面上,看着写在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字体在河水中化开,跟着河水流向不知名所在。

只是,那些随着小河流水不知所踪的字体却一直印在他的心中,连同那梦里的女人一样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此时,窗外狂风骤雨,一切,一切宛如某年某个初夏那个蒙太奇般的夜晚:那稻田上掉落一只凉鞋的女孩眨眼间就来到了他的眼前。

第36章 蒙太奇

那场被命名为“海高斯”的飓风如期在吕宋岛登陆,在肆虐了整整六个个小时之后转向越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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