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海啸却没见过她微笑(47)

于是,他选择没有工作的爸爸,在妹妹离开前偷偷把零钱罐放进她行李箱里,假期打工也是为了兑现离别时对妹妹的承诺,等他有能力了每年到伦敦陪妹妹过生日,从杜立新十八岁起,这已经成为一种惯例。

这个惯例在二零一二年戛然而止,以后每年张纯情永远也等不来杜立新。

那个叫做杜立新的年轻人在陌生的异国他乡整整躺了六个小时,这六个小时里没人走近看他一眼,任凭他僵硬的身体被雪花覆盖。

冷吗?哥哥?很冷吧?哥哥。

从此以后,摩尔曼斯克在张纯情的回忆里是一座永远都在下雪的城市。

在那座城市,她还亲眼见到自己爸爸低着头哈着腰跟在一名中年男人身后。可笑地是,中年男人是肇事者的律师。

那一刻,世界呈现出极其怪异的形状。

更可笑的为:她和那座城市的人们一样只能透过网络、电视、媒体去了解事件发展。

最后,她通过电视看到肇事者在律师的簇拥下从正义女神雕像下走过,作为死者家属她唯一获知的消息是,肇事者的中文名字叫做宋猷烈。

这还是一名中驻俄大使馆工作人员偷偷告诉她的。

宋猷烈!现在把这个名字放在心头上时,张纯情已经不会被气得发抖,映在玻璃窗上的那张脸也是一派平静。

相信,在见到宋猷烈时也不会起任何波澜。

和脸一样平静的还有声音,声音一如既往:“贝拉,你想说什么?”

“May,宋猷烈不是为了博取你笑容而在草坪上连翻跟斗的同级生;也不是为了让你有个好座位早早去讲堂占位的高年级生;更不可能是,把焐热的咖啡连同音乐剧票递到你面前结结巴巴问你什么时候有空的低年级生。”

这会,张纯情终于知道贝拉话里的意思了。

转过头去,笑着糗她:“这报复方法太老土了。”

贝拉把一张照片放在化妆台上,用很是严肃的语气告诫她:“如果是我想的那样,那么,擦枪走火的几率远比复仇几率大。”

是吗?张纯情瞄了化妆台上的照片一眼。

那是宋猷烈出席公共场合寥寥几张照片中的一张,这张照片张纯情也有,照片中的男人年轻英俊,可以凭着一个举手一个投足轻而易举俘获万千女性的青睐。

抛去贝拉的那个假设不谈,张纯情心里不无郁闷:“你觉得我会被那张漂亮脸蛋迷得神魂颠倒?”

贝拉没有说话。

“我猜,被迷得神魂颠倒的人是你,”张纯情调侃自己好友,“所以,你理所当然以为我也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说到后面,抑制不住笑出声,贝拉好像忘了这个世界还有杜立新这个人,再有……

“不要忘了,我十八岁就在时尚杂志社打工。”张纯情提醒贝拉。

这家时尚杂志总部设在伦敦,时尚界的带头大哥,张纯情见过的漂亮男人一茬茬,什么类型的漂亮男人她没见过,她可以做到在给这些男人穿衣服时,一字不漏把新之助小朋友和美伢女士各种各样的搞笑对话一字不漏回忆一遍。

“好了,”用手把贝拉的嘴角扯出微笑的形状,“别担心,我真的只是去见见哪辆Koenigsegg CC8S的主人,假如有机会的话,我就说一些让他倒胃口的话,仅此而已。”

八半点,张纯情离开公寓。

宋猷烈的采访就约在十点十分,十点半宋猷烈要飞开普敦,只有二十分的采访时间,这也是《城市报》近年采访的名人中时间被缩到这么短的,看看,多骄傲,南非总统都给了三十分钟。

但没关系,这期采访会成为当月主打,报社已经提前拟定多加五万本的份额,这还是保守估计,有着漂亮脸蛋的商人总是比有着漂亮脸蛋的艺人更受女性欢迎,即使她们对财经一窍不通,但不妨碍她们把印有宋猷烈脸蛋的刊物抱回家当成收藏品。

更何况,宋猷烈年仅二十一岁,年仅二十一岁就成为SN能源首席执行官,虽然这位对外号称只是临危受命,暂时代理这个职务,但谁都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

让女士们津津乐道的还有:宋猷烈零绯闻。

今天,张纯情不需要到报社去,她要在十点之前赶到宋猷烈办公处和科莱会合。

九点四十分,计程车停在宋猷烈办公处大厦前,下了计程车,张纯情就接到科莱电话。

科莱在电话里说他遭遇到堵车,可能会晚点到达,让她看着办。

“好的,我明白。”毕恭毕敬说着。

这听起来很像是一通救急电话。

堵车?每年都入选南非十大杰出媒体人的科莱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失误,张纯情心里嘿嘿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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