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了闭眼，喉头轻动，用力压下此时可怕的热意，他需要冷静下来。这件事必须得他亲眼看到那个孩子，拿到亲子鉴定那一刻才能彻彻底底地确定。

乔玚以为说动了宋忱书，没想到宋忱书的脸色只是波动少顷，又平静了下来，甚至睁开眼睛后，还十分友好地对他笑了笑。

“谢谢你，乔玚。我知道了。”

“……你决定不追她了？”

“我决定，”宋忱书淡笑道，“加快追求速度。”

乔玚：“？！”

乔以笙一回来，就看见了脸色分外温柔的宋忱书和脸色不怎么好看的乔玚。

她用眼神问宋忱书：我哥他怎么了？

但是宋忱书似乎没怎么注意她的询问，而是用一种柔情似水的眼神盯着她。

乔以笙眨了眨眼，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没事。”宋忱书敛了敛羽睫，掩住自己澎湃的心情。

……

晚上的篝火很快就堆了起来，乔以笙爱热闹，就往人堆里凑，跟着其他游客一起围着篝火唱歌跳舞。

她扬着明媚的笑脸，狭长妩媚的狐狸眼眯成一条弧线，红色碎发因其跳动时不时拂过她白皙精致的脸蛋，明明暗暗的温暖光影映在她的脸上，鼻尖侧的小痣若隐若现，更给她添了一些神秘艳美，蛊人魅惑。

宋忱书没有加入，只是站在一边盯着她，火光映在他浅灰冰冷的眸子，像是烧起了两簇火焰，炽热灼人。

他想起了三年前，他们初见的时候，乔以笙也是这样明媚耀眼，就像是一轮灿烂的骄阳，知道自己可能会被灼伤，但还是忍不住靠近，靠近后又心甘情愿地沦为阶下臣。

“不过是玩玩而已，何必当真。”乔以笙惊讶过后，冷嗤的模样又猝然闪现到他的脑海。

玩玩而已，为什么又留下了一个孩子……留下我的孩子。宋忱书清冷灰眸蓦地变得阴戾偏执，当不当真应该由他说了算，他当真了，乔以笙就跑不了。

乔以笙跳了一会儿，又快跑了出来，拉起宋忱书的手，笑说：“忱书，快来跟我们一起跳！”

“我不会。”

“我教你，很简单的！”

宋忱书收敛下刚刚波涛起伏的情绪，浅浅笑了一下，无奈宠溺道：“好吧。”

晚上十点半，篝火烧烤活动差不多就结束了，乔以笙兴奋地跟其他人谈论今晚的活动。

在临近住处的时候，乔以笙趁着乔玚正跟杜仙仪拌嘴，找了个借口拉着宋忱书离队走到偏僻无人的昏暗角落。

“怎么了？”宋忱书问。

乔以笙招了招手，示意他低下头，宋忱书顺从地低下头，乔以笙在他耳边轻声说：“明天早上要不要去山上看日出？”

宋忱书眸光轻斜，瞥向她，乔以笙双眸弯弯期待地望着他：“就我们两个人，谁也不带。”

“好。”宋忱书弯了弯唇角答应道。

清晨五点，手机闹钟准时响起，乔以笙翻了个身，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过了几秒，她伸出手去摸索床头柜上的手机，关了闹钟，又眯了两分钟，终究还是打着哈欠起来了。

等乔以笙洗漱完，正想出门去敲宋忱书的门。刚打开门，就瞧见了宋忱书斜靠在门墙边低头摁手机等她。

乔以笙轻声关上门，惊讶小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等久了吗？”

“没有，刚来。”宋忱书站直，把手机收好。

乔以笙弯起眼睛，拉着他的袖子说：“快走，别被我哥发现了。”

“等等。”

“嗯？”

“你再去拿件外套，早上有点凉。”

乔以笙觉得宋忱书说得有道理，于是又转身进房拿了件薄外套，拿完就赶紧拉着宋忱书走。

天光才蒙蒙亮，处于欲亮未亮之间，空气清新，带着点寒凉潮湿，好在宋忱书有先见之明，让乔以笙多带了件外套。

离他们要去的那座山还有一段距离，路上的人很少，乔以笙和宋忱书缓步并肩而行。

两人挨得有点近，手臂上的衣服在晃动间还会若有似无地擦过摩挲。又因为天色还有点晦暗的原因，乔以笙心里升起了点好像这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的隐秘欢喜。

不勾个小手都对不起这个氛围。

于是乔以笙的小拇指弯了起来，借着走路时自然晃动的手臂试图去勾宋忱书的手指。

宋忱书突然顿住了脚步，侧头看向她。

乔以笙一脸紧张地停下偷偷摸摸的小手，立正站好，眨了眨眼，原本是想问怎么了，却忍不住抬手掩唇打了个哈欠儿，狐狸眼弯成一条弧线，打完哈欠后，眼睛冒了点水朦朦的雾气，她就用这么一双水盈盈的眼睛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