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东(166)

作者:苏他 阅读记录

那个微信再没登过,怕看到他的消息,也怕他再也没有发过来过。

她把脸扭向窗外,托着下巴的手又捂住了嘴。

“被欺负了?”柯霄女朋友也这样问。

琮玉没答。

柯霄女朋友讨了没趣,起身走了。

唱戏的都有瘾,喝到头昏,瘾上来了,拿着架势,一段接一段,欢声笑语的。

琮玉是这场热闹的主角,却觉得这一角空间才是她身心的避风港。

她似乎失去了在一场饭局或者聚会中,让别人注意到她的小聪明这个技能。她学会了在任何时候都要沉默,就像陈既那样。

如果她变成第二个陈既,陈既会来北京看看她吗?

眼泪如雨。

当然不能了啊。

*

三月初的时候,琮玉已经离开一个月,陈既也回到了焰城,他还是喜欢洗澡,但一个月不剪头发、不刮胡子了,也不敢看爆破的眼。

他不能回答它的问题,也不能告诉它,它不会再见到琮玉了。

爆破每天蹲在窗台,望着这个院子的入口,好像它等得够久,就会有一辆载着琮玉的车开进来,停到楼门。

但是好奇怪啊,它再没从陈既身后看到琮玉身影。

它开始歪着头,疑惑地盯着陈既,它想听到他告诉它,为什么只是出去了一趟,就把琮玉丢了。

琮玉呢?

怎么再也不回来了啊。

陈既总是把房门关上,把它关门外,一个人抽烟,一抽就是一宿。

爆破就趴在他房门口,蔫蔫地低叫着。

它想她。

它甚至学着琮玉的习惯吃哈密瓜,吃两口就抬头看他,它想让他看看它,看看它跟琮玉一样的动作,但他就不看。

他的心真狠哦。

爆破不懂为什么这样。

日子又快又慢,就这样过了一个月,陈既带爆破搬去了侨里湾,爆破却不走,冲着琮玉曾睡过的房间狂吠。

它在试图告诉陈既,琮玉还没回来,如果我们搬走了,等她回来就找不到我们了。

陈既站在门口,听着它叫,不明生物在心里啃咬。

他还是不能告诉爆破,她不回来了。

*

五月来了,琮玉适应了学校节奏,也跟上了学习进度。

她的运气好像变好了,还是不合群,但不会被孤立了,他们不会再背着她说她坏话,但也不会跟她做朋友,对她就像对一个认识但不熟的同学。

这就够了。

琮玉发现当一个人白天晚上都有事做,就会减少想起一个人的次数。

她让自己变得特别忙,但也许是刚开始,效果不太明显,只少一次两次,再多不行。

五月初五那天晚上,雨一直下,琮玉睡不着,外边雨大,心里雨也大。

手上的小月牙被她生气时尅破了,第二天学都不上了,去纹身店补好了。

纹身师问她,为什么会纹这个。

她说,犯贱。

纹身师没说话。

进入夏天的那场演出很顺利,琮玉认识了一位新朋友,他有间西式书店,还有一间开在广安门内大街的酒馆。酒馆也卖咖啡,他第一次听琮玉的戏,就送了她向日葵和咖啡机。

他说只要有琮玉的场子,无论哪座城市,他都会抵达。

他想加琮玉的微信,琮玉没答应。

散场后,她在后台卸妆,总是走神,同行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起身去了卫生间。

她还是打开了另一个微信,好多消息,常蔓的,夺吉的,小妃的,甘西酒店前台的,焰城唐华路火锅店的。

唯独没有陈既的。

她惶惶点开他的朋友圈,看到横杠那刻,蹲在地上,抱住胳膊,咬住手腕,眼线被眼泪搞花,油彩漂浮着,像一幅抽象画制成了贴纸粘在脸上。

很难看。

他甚至不愿意留着她的微信,可她也没打扰他。

演出过后她生了场大病。

那以后,陈既出现在她梦里的次数变少了一些。

她忘不掉,但人在规避让自己痛苦的事情上总是像有一种天赋。

确实忘不掉。

但是太疼了。

*

七月时,梁有节在马场赌马,认识了一个高调的皮条客,连续一周跟她混迹在一起,被骗了不少钱。

陈既总算找到突破口,把这个皮条客的犯罪条目整理给周惜罇。

甘西公安厅拘了这个皮条客,梁、邱两家都慌了神,因为梁有节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在喝猛的情况下,以吹牛的形式对她透露一些他们权钱交易的信息。

很快,新野省嘉云□□梁之势被组织函询、谈话了。

紧随其后,良生矿产公司也因为非法开采被立案调查了。

颂雅芝那得来的几张合同照片成为导火索,引爆了青木县多年以来开采乱象的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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