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东(17)

作者:苏他 阅读记录

“没有。”琮玉说。

经理知道,他只是走一遍流程:“那你跟我们后台休息会儿吧,等乐哥来了再说怎么安排你。”

宝郡的人把琮玉关进了一个废弃包厢,里边有两张生了锈的弹簧床,还有一个被烫了窟窿的海绵外翻的酒红色皮沙发,床上有床看不出颜色的被子,沙发上是酒瓶子和烟屁股。

这么狭窄的一间房,除了琮玉,竟然还关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正在睡觉,胳膊上都是针孔,女的在打电话,一边打一边笑,很甜,如果她的妆没花,衣服也洁净,那她的样子一定会很好看,可惜了。

琮玉进门后,坐了下来,打开微信,全是夺吉才让的消息。

“你回去了吗?”

“你说跟我做朋友,你不会骗我吧?”

“你是不是在骗我。”

“你还没告诉我你名字第一个字怎么念。”

“骗子。”

琮玉看着他发来的消息,画面感很强,就好像他正站在她面前,对她说这些话,她甚至能想象到他的神情,回复:“琮。”

夺吉才让秒回:“这个字念什么?”

“cong,二声。”

“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琮玉这名字是沈经赋取的,她拜他为师后,他就赐了她一个名,当时还上了中央十一的新闻,只不过那频道的影响力就像京剧的生存状态一样,远不如从前了,所以没几人知道。

夺吉才让等不到她回,又问:“今天能请你吃饭吗?”

“不能。”

“为什么?”

“有事。”

“什么事。”

琮玉没耐心了:“再废话我就把你拉黑了。”

过了会儿,夺吉才让说:“你说做朋友的。”

“那做朋友就必须事事跟你报备,还得时刻跟你黏在一起啊?”

“不是。”

“别烦我,不然拉黑你。”

夺吉才让真的不回了,但也就歇了五分钟,又发过来:“那一起吃晚饭可以吗?我可以去接你,我会开车。”

琮玉就把他拉黑了,瞬间清净了。

女人正好打完电话了,打量了琮玉两眼,问:“你也欠钱了?”

琮玉没答。

女人一副‘你不说我也知道’的神情,又打起了第二个电话,这回好像换了一个男人。

没多久男人也醒了,醒来第一件事也是打电话,好像是给他老婆,一边打一边哭,一边哭一边撞墙卖惨,然后辱骂威胁,让他老婆给他打钱,说不打钱他就会被他们打死。

他像人格分裂一样,一会儿一个样子,什么样都有,就是没人样。

女人等男人抽完风才打第三个电话,这次她又换了一种口音,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龙门省很穷,是全国GDP最低的省份,这里要发展经济除了旅游业就只有黄赌毒合法化了。她说她一定会去北京的,等明年,或者后年,她说她去了北京就不回这里了。

没多久,门被打开了,来人叫走了琮玉,琮玉在暗房待了这么会儿,一出来,还有点不习惯下午强烈的太阳光,眯住眼。

宝郡的柜台经理正在跟九姐说话,琮玉出来时正好说完,九姐转头对琮玉说:“走吧小姑娘,不是想去霓月吗?如愿以偿了。”

琮玉没说话,上了她的车,跟她去了霓月。

霓月今天正好有大事——云南、四川来得那批尖货已经到了。

霓月三楼大厅,十几个十七八的女孩三两挨在一起,有些脸上很麻木,有些很惊奇,有些是害怕,有些是开心。

琮玉被九姐带上来,站在最边上,看着扒在门缝的一群小痞子争先恐后地透过门缝瞧这些女孩,嘴里的下流话都顺着空气流入了大厅里。

九姐走到前边,跟她们说:“下午没什么事带你们逛街去,晚上邱哥过来,看看是怎么安排你们。除了个别邱哥安排,剩下的不是跟着我,就是跟三店和四店的琴姐和妃姐。”

有女孩问:“被邱哥挑中的会去哪儿?”

九姐笑了笑:“那我就不知道了。”

琮玉不动声色地笑了下,不信九姐这话。能送去哪儿,无非是当局,要不就是送给邱文博或者他哥的客户。

九姐又对大家说:“既然你们进了霓月,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我一口肉,肯定也有你们一口,前提是听话,不要耍滑头。”

女孩们或真心或假意地说:“知道了。”

开完会,散了,九姐叫霓月的小痞子们开了好几辆商务,带这群姑娘们去邱文博的商场购物了,琮玉没去,找了个包厢睡觉去了。

霓月的老姑娘们没有这待遇,在隔壁聊着闲天。

“真贱啊,这群人。”

“你说谁?九姐还是这些男的啊?”

“我可不敢说九姐,邱哥亲自扣来给霓月当招牌的,现在说是霓月一个店的妈妈,其实这几个店哪有霓月赚钱,那些妈妈哪有九姐风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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