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东(90)

作者:苏他 阅读记录

他带着诸多顾虑,车开得越来越快,终于抵达山顶,一辆吉普牧马人冲入眼底。

他一脚油门,一个急刹,本来站在石头上抽烟的男人踉跄了一下,看到陈既,当即脸色铁青,缩着脖子,不自觉地往后退。

陈既从副驾驶座位底下把棒球棍拿出来,下车后快步走过去,一棍子把他抡到他的车屁股上,紧随其后的一顿密集挥棒让他毫无还手之力,只记得吱哇乱叫的求饶,眼泪鼻涕和血水把白色的针织衫都弄脏了。

陈既在他下跪后停下了,快步走到吉普车前,打开后座车门。琮玉侧着躺在后座上,他伸出手,却在即将碰到她手背时又收了回去。

可能是他突然打开车门,冷空气涌入,琮玉睁开了眼,扭头看到他,先愣了下,然后坐起来扎进他怀里,死死搂着他的腰。

陈既任她抱着,突然失语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琮玉把眼泪都流进他胸膛,嗓子有点哑:“你把我丢商场门口了……”

陈既眉心朝中短促地聚拢了一下,这是事实。

琮玉没有哭出声,但眼泪好像很多,很快湿了他的衣服,她不能准确猜测他的心情,他为什么而来,她现在很委屈,即便他心情很差、很惦记她、匆匆赶来,也不会让她快乐。打一巴掌给块糖是哄小孩的,她早不是小孩了。

就这样,她抱了陈既许久,直到日出降生,她忽然说道:“你问我有什么愿望……”

陈既在听。

琮玉从他怀里抬起头,拉住他的衣服,把他身子拽弯,吻住他,吻在他冰凉的嘴唇。

第44章

日出披着橙光,天地混若一线,女孩滚烫的身子靠近怀中,驱赶了这一路颠簸满载的凉意。

如果冰封是在沉默中进行的,那陈既沦为这道风景不止两分钟了。

他忘了是怎么发生的,琮玉前一句话说了什么也不记得了,动作短暂到他根本不能分心去回忆。

但他明确,他允许它发生了。

琮玉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吻了他,继而像失重一般摔进他怀里。

陈既僵硬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原来是发烧了。

琮玉羽绒服的拉链拉到顶了,盖不住只穿了一条棉线裤子的双腿,小腿周围的冷气不比陈既身上的少。

陈既没探她腿的温度,干脆地脱了外套,裹住她,把她横着抱起,抱回自己车,纸巾盒作枕,让她平躺到后座,再拿来副驾驶座上的毯子,给她盖好,最后开暖气,关上车门。

被他打得浑身血的小痞子扒着保险杠,抽搐着,口水拉了长丝一直拖到地面,沾了尘土裹成球,滚到了石头缝里。

陈既走到他跟前,薅着他的头发,逼他抬头。

他很疼,仰头喊了一嗓子:“哥,我错了,我不敢了,真不敢了……”

陈既目光陡峭如峰,明知故问:“有没有碰她?”

小痞子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没有!没有!李庆猛只让我把她带走一宿,说是白天给我打电话,再把她送回去!”

“回去怎么说知道吗?”

“实话实说啊!我只是带着她到山上……”

“你见过她?不是我提前把她接走了?”

“是是是!我没见过她!我是想绑她来着!但你提前把她接走了!我根本没看见人!”小痞子的嘴唇冻得发紫,也还是吐字清楚地补救他这一场作死。

陈既松了手,返回车上,扭头看了一眼琮玉,驱车下了山。

天亮了,路边牦牛和羊出没,牧民坐在水井前,对着荒芜的土地发呆,漫山遍野的贫瘠浓烈的让人以为春天可能不会来了。

赶路的人们在陈既的车旁疾驰而过,他被一辆又一辆车超过,还是没有加快速度,跟来时像是换了个人驾驶,于是这条路突然变长很多。

“陈既……”琮玉冷不丁开口。

陈既没答应。

琮玉也没了下文。

回到城区,陈既带琮玉去了中医诊所,裹严实后,一路抱到二楼病房。

老中医掀了掀她的眼皮,开单子让护士去验血,接着把脉、写方子,动作连贯,一气呵成:“伤风,发烧倒不是特别严重。”

“她看着很难受。”

“有些人反应重。”

“能止疼吗?”

“我开在药里了,等会儿我们那小姑娘告诉你怎么喝,盯着她喝完就好了。”老中医写完方子,最后写名字:“她叫什么?”

“琮玉。”

“怎么写?”

“王宗。”

“嚯,王宗贵族?这小丫头细胳膊细腿的,看着不像能镇住这么大名字的。”

老中医记错了成语,陈既没纠正他。

这时,护士拿来了验血结果,老中医戴上花镜,看了眼,说:“血液正常,不是病毒性的,吃三天药就好了,忌辣,饮食弄得清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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