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东(96)
但这不是她要操心的事,她得好好想想,去矿区这一路,怎么跟陈既的关系更进一步。
她没等着看陈既来接人,提上包,开车走了。
不大的文身店里,琮玉拿笔在手腕上画了一个小月牙:“我要纹这个。”
“以前纹过吗?”纹身师帮她重新画了一笔,又问道。
“没有。”
“怕疼吗?”
“不怕。”
“你是不感冒了?”纹身师抬头看了她一眼。
“嗯。”
“要不改天?”
“不用。”
“好。”纹身师说:“两百。”
琮玉付了钱,纹身师开始干活了。
图案很小,一个实心儿的小月牙,就在腕骨的位置,不复杂,耗时也没多久,前后不到半小时就完成了。
琮玉看着手腕上青色的文身,小小的月牙,被红肿包围。
“不要抠,也尽量不要沾水,给你这个消炎膏,二十九。”纹身师递给琮玉一管药膏。
琮玉付钱的时候,门被推开,陈既掀开帘子走进来。
纹身师认识他,当下站起来:“乐哥。”
陈既没跟他说话,看向琮玉:“纹什么了?”
琮玉浑身疼,脖子支撑着脑袋已经很累了,不想仰头看他,就没理,付了钱,走出门。
陈既追出来,拉住她:“问你呢!”
琮玉看他已经出现重影了,两张陈既的俊脸出现在视线,这是在考验她对他在意的程度吗?她想说“管的着吗?”但嗓子太疼了,使用余额不允许她说废话了。
陈既想撸开她的袖子找文身,但不及她动作快,笔直地摔进他怀里。
他伸手摸了下她的脖子,比白天更烫了,他根本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先把她丢在商场门口,又把神志不清的她丢在家里……
“琮玉。”他叫她。
琮玉很不舒服,哪哪都疼,可能要死了,如果死在陈既怀里,那他会一辈子记住她吗?
陈既扶着琮玉肩膀,让她靠了一会儿,一下子把她抱起来,往车的方向走。
琮玉搂住他的脖子,埋在他颈间,热乎的洗衣粉和沐浴露的味道钻进鼻子,她故意用嘴唇、鼻尖贴着他的皮肤,轻蹭着他的血管。
他躲了躲,她干脆死死贴上去,嘴里呢喃:“妈……”
陈既不再躲了。
琮玉吻着他的血管和喉结,闭上了眼。
第47章
琮玉脚挡在车门,不想上车,陈既提醒她:“脚!”她就只会喊“妈”。
陈既摸了摸她的手背,很凉:“不上车冻死拉倒!”
琮玉搂紧他的脖子,手伸进他领口。
陈既皱眉,想把她手拿出来,她又喊“妈”,他只能作罢。
两个人在车门前僵持了一会儿,她还是不想上车,陈既看了眼这条路,也没多长,抱着回去也不是不行,但她这个毛病不能惯。
他耐下性子:“我买了黏糕。”
琮玉的脚还是不挪,陈既见她话都听不到了,相信她真的神志不清了,换了个姿势,先把她脚放车里。
总算上车,陈既打开车窗,想抽烟。
他伸向窗外、搭在窗框的手低垂着,腕骨那个凸起琮玉从后视镜里看得一清二楚,她没想看的,但睁眼就看到了,它太好看了。
她很想亲。
她生病了,小时候生病是有特权的,她可以买喜欢的玩具,吃喜欢的东西,长大不应该被剥夺这个特权。
陈既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关上窗,烟也扔了。
回到家,陈既把琮玉放上床,给她脱鞋、脱棉服,捏住她手掌的时候,他有想过看看她在胳膊上纹了什么,但少女的手太小,手腕太细,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琮玉没他那么有道德感,边界线也很模糊,在他离开时攥住他的两根手指。
“妈……”
她每喊一声,陈既都会想到她手机屏保那张聊天记录,父母相继离开,她要被迫在一年里成长,变坚强,学聪明,强大到可以保护自己……
他没有抽回手,坐在了旁边。
叛逆的少女想妈妈,但也想趁着不清醒偷一点和喜欢之人的欢愉,她怕醒了以后她就没那么大胆了,他也没那么纵容了。
房间还是很冷,仿佛不是热力公司没有烧到指定温度,而是这个冬天太冷了。
陈既换了一边,就像那天在山里,车里,替她挡住车窗缝那样,也替她挡住九楼窗户上的缝隙。
*
邱良生回焰城看长辈,结束后去见了邱文博。
阿姨在做饭,邱良生闻到了,是他喜欢的家乡菜。这么多年,即便是父母在世,回家都不一定能吃到喜欢的菜,但在邱文博,他亲弟弟家里,他挑剔的胃总能得到满足。
他们兄弟,血浓于水,利益上也绑定得牢不可分,活一起活,死,也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