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纸鸢(147)

作者:星河蜉蝣 阅读记录

“哥的女人,我心疼什么?”谢斯止眼睫阴阴地垂着,“只是早和你说过,对待女人要温柔,抹去人格的存在,把她当做没有灵魂的私有物品,换我也会生气。”

教育谢盈朝的时候,他倒清楚这些。

“如果哥能对她用心一些,我相信她很愿意,将那只冰锥刺进我的身体。”

保镖松开手,许鸢跌坐在地,不停地咳嗽。

她皮肤薄,脖颈被掐出了一圈红痕,眼圈也是红的,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地在眼眶里打转。

谢盈朝按动计时的秒表。

许鸢看向谢斯止。

他脸上没有恐惧,只有苍白的平静。

他与她对视:

“对我这样的渣滓都不忍心动手,你真是一如既往地软弱。”

“还是说——”他英挺的眉梢挑起一个嘲弄的弧度,“你舍不得我?”

——滴答,滴答。

秒表上,时间一点点倒流。

“在我把你当成复仇的工具强迫之后……”

保镖走上前,给了他脸颊一拳。

谢斯止的头被打歪到一侧,唇角渗出血。

他吐掉那口血沫,仍散漫道:“……你在心软些什么?不会在怀念我对你做过的事吧?怀念被我一件件剥光,按在床上、浴室、镜子前……怀念我无视你的意愿,把你当做泄.欲的玩具……”

他语气里满是羞辱。

昏暗的光影下,许鸢眼眶又红了一圈,紧抿着唇。

谢斯止恶劣地笑:“要哭了?真无趣,哥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谢盈朝:“无趣?”

“远不止,懦弱、心软,在床上僵得像块木头,如果不是你把她放在心上,我根本不会碰一下。”

谢盈朝:“为她孤身留在瓦巴城,为她在赛诺集市挡枪,也是因为我?”

“你说那个啊……”谢斯止笑,“一只猫养久了都有感情,何况人?如果她死掉,我在N国的夜晚,不是会很无聊?”

谢盈朝平静的脸色融了一抹阴翳。

滴——

秒表的倒计时结束。

“时间到了。”

许鸢没有通关,保镖把她拉起来。

谢盈朝:“隔壁准备了一间囚室,在这里,你能听到一切。”

他声音虚渺,犹如地狱飘来的背景音:“这场游戏,现在,才算开始。”

谢家人的基因里不仅有一样的冷酷,更存了一样持久的报复心。

——那年在电话里听到的声音,他从来都记得。

谢斯止刚才还淡然的眼眸,瞬间沉下来:“谢盈朝,你不会以为,这样做伤害的是我吧?”

男人低头,拨弄腕上的表带:“很早之前我就教过你,成为强者最先要摒弃的就是爱。”

“你没有受教。”

谢斯止削薄的唇绷出一条冷冽的直线,眼里的光乌漆漆地压了下来。

对于他卸去伪装后真实的愤怒,谢盈朝很满意,他淡淡地说:“现在,你的软肋,我知道了。”

深夜里,一道震耳的声音忽然炸响。

刹那间,地动山摇,囚室顶部簌簌掉下来一堆细碎的石块。

——是炸药。

紧接着,据点的警报声拉响——有人入侵。

作为金斯莱家族实际的控制人,谢盈朝必须亲自去处理。

保镖推他离开囚室。

许鸢则被暂时关在了这里。

一时间,囚牢里只剩下两个人。

谢斯止抬起头。

许鸢仍握着那根冰锥,眼圈泛红。

在保镖粗鲁的拉扯间,她手臂和脖颈留了几道红痕,映在白净肌肤底色上,叫人心疼。

她走到他面前。

他正要说话,她却甩了他一记耳光。

谢斯止被她打得脸歪朝一边。

他静了一会儿,舔去唇角的血渍:“只有把气撒在我身上,谢盈朝才不会为难你,你越表现得不在乎我,他越……”

许鸢打断他的话:“你真是个混球。”

怎么可以装作毫不在意地说出那种话?

——嘲弄而恶劣,散漫却逼真。

就好像——玩具、泄.欲、无趣之类的词是发自他的真心,将她的人格和尊严漫不经心踩到了地底。

“我是个混球。”

谢斯止看着她,没有辩驳,“可你爱我。”

许鸢的指尖因他这句话而轻颤起来,越发觉得他是个混蛋了。

离得近了,她能看到他的每一处伤口,新旧交叠。

医生每天治疗,伤口没有溃烂发脓。

可皮肉掀起的模样也实在恐怖,一道道创口、一条条血痕触目惊心。

他抬起头,用漆黑、湿漉的眼睛凝视着她。

“要拿到谢氏的军.火工厂,必须经过我本人的授权,没得到想要的东西,谢盈朝不会杀我,你现在要保护的是自己,明白吗?”

许鸢没有说话。

“怎么被他找到的?”

许鸢仍没有开口。

谢斯止眼圈有些红,又问:“他有没有伤害你?”

许鸢不懂。

明明她才是那个被打乱人生轨迹、被迫卷入他们兄弟之间的那个人。

怎么谢斯止反倒看上去比她还委屈?

许鸢海藻般的长发披在肩背,纤细苍白,像只飘荡在风里,随时会破碎的纸风筝。

谢斯止试图从她身上找到一些她没有被人伤害过的痕迹。

他目光一寸寸划过,又一寸寸低落,除了她冷淡与平静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许鸢问:“到底为什么一个人来瓦巴城?”

明知危险,却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孤身踏足,这不像他的行事作风。

谢斯止没有回答:“谢铎已经到了,对方手里握有人质,没摸清据点内的情况,他不便出手。”

许鸢反应过来:“外面的声音是他?”

“那是我与他的约定。”谢斯止轻声说,“许鸢,低一点头,我有话要告诉你。”

他眉眼里隐约带着一点少年时独有的烂漫。

只是很久没睡好,眼下两道浅黑的眼圈清晰可见,脖颈上,还有几个细小的,几乎察觉不到的注射针孔。

见许鸢盯着针孔出神,他无所谓地笑:“只是一些让人精神清醒的药物,再靠近一点。”

许鸢弯腰。

“你到底要说……”

谢斯止吻住了她。

许鸢的瞳孔蓦然放大。

唇舌间交缠着血腥的气味,许鸢本能想躲,却被他用牙齿勾住唇。

谢斯止的吻总带有一些强迫的意味。

唇瓣相贴,许鸢无可避免想起从前。

——他的吻,如一朵燃着烈焰的玫瑰,以霸道又毫无章法的方式,在她肌肤之上燎原。

他用唇、用舌、用齿,堵住了她的呼吸。

被他吻着,令许鸢有种坠入即将喷发的火山,末日降临的毁灭感——滚烫而炙热。

从前是,现在依然。

他吮着她柔软的舌尖,几乎侵占了呼吸的每一寸。

胸腔之中都弥漫了谢斯止的味道,还有一点,他鲜血的气味。

许鸢站不稳,跌在他怀里,手腕被他拷在椅子上的手握住。

——骨骼分明,却冷得她一颤。

谢斯止将一颗坚硬的东西送进她嘴里。

在许鸢回过神之前,他按住她手中的冰锥,刺进自己的大腿,只留一截木柄在外。

两人离得太紧,灼热的鲜血一滴不落地溅在了许鸢的衣摆上。

谢斯止松开她,脸颊苍白。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笑吟吟看着她:“真甜,我想了五年。”

重逢后第一个吻,和他夜夜梦里回味的,一样甘甜。

许鸢指尖被血染红,呆呆看着插在他腿上的那根冰锥:“谢斯止……”

囚牢的门打开,谢盈朝的保镖去而复返。

他们意识到不能把许鸢关在这里,将她推出囚室,关在了隔壁。

所有人都离开后,许鸢吐出了嘴里的东西。

红白相间,躺在她的掌心。

——一颗他染血的臼齿。

洁白的牙齿里镶嵌着一个极小的像金属一样的东西,许鸢意识到,这是一个微型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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