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千岁千千岁(195)

这般想着,连澡兰沁禾也没有心情洗了。

她快速清洗完身子跨出浴桶,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再去拿簪子时,她望着满柜的珠翠金银,愈加难受怅然,最后选了支角落里的木簪,把微湿的头发松松挽起。

慕良这些日子一定担心自己极了,她让银耳去请慕良过来,把晚膳也端上来。

慕良踏入房门就嗅到了一股比往常更浓郁的香味,待他反应过来是什么香味后,马上退了出去,等在门口,让夜风把那香味吹散。

那是娘娘沐浴时留下的味道,他不敢放肆。

捧着膳食经过门口的莲儿诧异地看了眼慕良,问道,“慕公公,您怎么不进去?”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这就是未来的姑爷,只以为娘娘要和他谈公事。

里头的兰沁禾坐在书桌后,正捡着这几日落下的政务看,听到莲儿的话,便走了出来,果然见慕良局促不安地站在外面。

“怎么不进来?”她疑惑道。

不进来的原因慕良怎么好细说,他红着脸摇头,“正准备进来。”

兰沁禾便跟着他进门,呼吸了外面的空气,从外进入门内,兰沁禾才闻到了室内的香气。

她顿时明白了慕良窘迫的原因。

本想开口调侃逗弄他两句,可设身处之,若是她闯入了慕良刚刚沐浴后的屋子……

兰沁禾以拳掩唇,轻咳了几声,也脸热了起来。

她身上穿着较为随意的常服,黛色的绸衣轻薄,腰间的一条绣带将纤细的腰肢勾了出来。

兰沁禾的身段无疑是极好的,她不像兰沁酥那样绝食,是实打实练出来的架子,每一处都优美适宜,像是一只肌肉紧实的猎豹,曲线流畅内敛且蕴藏力量。

夏季,又是沐浴之后,她没有穿里衫,修长的脖颈下露出了半对精致的锁骨,被黛色的衣裳一衬,益发显得肤色莹白。

这是和慕良的白不一样的白,健康且生机勃勃,看起来像是块自然的羊脂玉。偏偏她此时脸颊泛起了些许薄红,愈加美得富有层次。

慕良看到了这样的娘娘,下意识把目光移开,感觉自己的眼神都会亵渎了神祗,呼吸也不安了起来。

“先吃饭吧。”察觉到了气氛忽然变得暧昧,兰沁禾也不免紧张了起来。

慕良这几日为了自己和江苏前后打点连夜奔波,她一出来竟然还想着什么沐浴、什么香气……兰沁禾都唾弃自己。

她不能这么想慕良,这样实在是太混蛋、太轻浮了。如今国难当头,满腹淫.色,像什么样。

两人各怀隐秘的心思坐了下来,慕良不敢吭声,他现在总想起之前娘娘宠幸他时的场景,面红耳赤的,手指都绞在一起。

娘娘沐了浴,还留他吃晚膳,又是在娘娘的寝屋……今晚是不是……也能得到娘娘的恩赏。

“我有件事实在犹豫不决,想问问公公的意思。”

却不想身旁的女子一本正经地开口了。

慕良愣了下,寻声看去,就见兰沁禾屏退了屋子里的下人,把房门也关了起来,她伸手给慕良盛汤,一边道,“如今国库空虚,战备老旧,去年是丰年,年初又只下过一场小雪,今年的收成一般,粮价也贵,所支军队粮草也就艰难。国事困苦,百姓的日子更加困苦,我想……除了抄家赋税,是不是还有别的法子开源?”

慕良的一腔蜜意被兰沁禾打散了,他心里失落,面上恭敬道,“娘娘有什么妙策。”

兰沁禾把汤放到了慕良面前,她沉默了一段时间,许久才缓缓道,“我想请皇上下旨,增收皇室宗亲的田税。”

慕良睁大了眼睛,这下不止柔情,连那点失落都被吓没了。

“娘娘慎言!”他太过震惊,以至于搭上了兰沁禾放在桌上的手,“这话是万万不可说的。”

西朝天下近半的土地都在王室宗亲手里,可他们不管是开店、耕地、采矿、练器还是开办工厂一律不需要缴税,除此之外,一个郡王每年的俸禄就相当于全国内阁大学士的总和。

拿兰沁禾这个最末等的郡主来说,万清一辈子不发俸禄,她都养得起五座兰将军府。往上的亲王俸禄更是不可想象。

西朝如今国库空虚,官员们主动、被迫贪墨是一方面,可更大的原因在皇族身上。

不说那些皇族旗下的店铺工厂,若是能让他们缴纳一项农税,纳兰将军这一仗就很好打了,整个户部就都能活起来。

但是……

慕良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兰沁禾有报国之心、清世之志可以,唯有彦氏的利益是绝对不能触碰的。

为什么一个内宫监的小主事被反民抓了,整个江苏都那么紧张?因为二十四衙门直属皇上,任何一个宦官出去就能代表皇帝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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