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潮儿(91)

眉梢轻蹙, 看过来。

幸好陈穗这次没开红色跑车,尽管车后备箱还算宽敞,看到沈念君是自己两倍的行李,深感自己不精细的, 就好像是个男人……

“这就是你说的轻装简行?”

沈念君认真瞧过来, “是啊。”

陈穗震惊之余, 决定下次就算做样子, 也得学习一下沈念君, 收拾十个箱子才能出门。

下午三点多,两个人上飞机。

头等舱内, 沈念君捏着银勺, 漫不经心品味米其林美食, 吃饱喝足后半程戴上眼罩, 打算在睡眠中结束独特豪华的飞行体验。

陈穗没有午休喜欢,叫来机上吧台的空姐,一尘不染的高脚杯放到餐垫上,龙舌兰浓郁的酒香味,在空气悠然回荡。

她捏着高脚杯,在沈念君面前甚是聒噪。

“……这么说霍潇潇昨晚还真在清风畔留宿了?她在群里发消息,说卓进陪她吃饭,又陪她打了一晚上麻将,我还以为在吹牛……”

“没想到卓进软硬不吃,却那么怕别人骂他品行有问题,早知道这样,霍潇潇那晚就得睡了他啊……”

“今天霍潇潇又抱着Moni去找哥白尼了,天天混在一起,也不知道感情培养的怎么样。”

顿了顿,“我说狗啊,能不能混熟……”

沈念君盖了薄毯,这才顶着眼罩侧过头,皮肤白皙,鼻梁挺翘,巴掌大的小脸,被眼罩遮了一半,淡粉色的唇瓣沐浴着明亮光线,在这种视角下,越发令人惊艳。

绕是陈穗一个女人,不小心看到这么诱惑的一幕,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视线在红唇上辗转停留,甚至顺着她的下颌线,落到白色微敞的领口下方,单薄布料遮挡不住,随着呼吸起伏的香软隆起。

嗓音一如既往的慵懒绵软,“混不熟的话,就把哥白尼炖熟。”

作为Moni的娘家人,沈念君果然霸道。

谁知说完之后,空气寂静无声,她蹙了蹙眉头刚要拉下眼罩,就意外听陈穗骂了一句——

“你他妈的,是个妖精吗?”

让我一个女人都生歹念的妖精。

沈念君彻底把眼罩拉下来,素白干净的脸庞略扬,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发现她视线不对,怔了怔。

然后顺着她的视线,款款落到自己胸前,反应过来什么,一把拉上去薄毯。

“你有病啊,这么盯着我干什么?让你看的毛骨悚然!”

倘若是个男人这么看她,沈念君还不至于害怕。

被女人这么盯着看,显然比男人可怕多了。

陈穗被识破有一丝尴尬,抿了抿嘴,端起来龙舌兰润了润嗓子。

许是今天穿着特殊,丝质的白色衬衫没有丝毫支撑性,全然包裹在身上,再加上最近可能胃口好,周姨做饭又有进益,这件白色衣物穿了没几次,突然有些紧了。

刚想到这里,陈穗就凑近过来,沈念君不明所以往后退,一直到后脑勺贴上飞机白色窗口上,不同寻常设计的多层玻璃。

冰凉触觉顺着脖颈侵袭,才反应过来,水葱般的指尖,轻轻抵住陈穗。

“你是不是喝多了?要不要我抽你一嘴巴,帮你醒醒酒?”

推开陈穗,眼眸恢复清冷,精致下巴染上倨傲,微微抬起。

语气轻飘飘地说:“训狗我还是很有一套的,不叫抽一嘴巴,专业术语叫给压力,要不要给你点压力?”

陈穗这次噗嗤笑了,谁知下一句却问:“沈念君你是不是二次发育了?我怎么觉得,你这里比以前好看了?”

她津津有味回忆一番,“之前我们一起泡温泉,感觉没那么大啊,果然被卓小叔润泽过,就不一样了。”

“……”

沈念君从脚到头发丝的倨傲,瞬间荡然无存。

脸庞不经意爬上红晕,抿了抿红唇,默然看她。

偏偏陈穗还在继续说:“每次泡温泉,我都管不住自己的视线盯着你看,我可没什么歹念,纯粹出于欣赏。”

沈念君淡淡垂眸,看着她,“我知道。”

陈穗有些惊讶,“啊,你都知道?”

沈念君:“我又不瞎。”

“要不我们去江北泡温泉吧,让我看看还是不是半球型水滴状,”眯起来眼睛,“你现在肯定有大水滴了吧?被人问津过就是不一样,神奇。”

沈念君深吸一口气,拉起来毯子一把套在她脸上,起身就走。

陈穗闷声闷气问:“唉,你去哪儿?”

沈念君咬了咬嘴唇,丢下来一句:“卫生间!”

*

去了江北,也跑不出卓翼的地盘。

沈念君这边才刚下飞机,闽言捏准时间打过来电话,半个小时前就在机场候着,此刻驱车来到T1出站口。

沈念君记性不好,绞尽脑汁想了想。

才想起来闽言是谁。

不就是那个新婚之夜,为了卓翼的洞房花烛夜,舍身取义,喝的烂醉如泥,被送上车。

还有那次,沈念君闹分居,锦苑棋牌室内那个最话唠,嘴皮子最溜,每次喊她“嫂子”都仿佛在打趣她的男人?

相比惜字如金的卓翼,这个闽言,确实比较幽默风趣。

她怔了怔才捏着手机问:“是卓翼让你来接我们?”

没有卓翼在场,闽言淡笑,说话正经多了“是的,我在乌衣巷帮你们订了酒店,一路辛劳,送你们过去收整?”

沈念君拿视线去看陈穗,得到肯定回答,才浅浅答应,“好。”

闽言挂断电话,眼眸微阖,头抵着副驾驶椅背,指尖不经意把香烟熄灭。

随后落下来四面车窗,车厢内通风到闻不到一丝香烟味,又重新把玻璃窗升上。

驾驶座握着方向盘的老刘,一向话多。

忍不住一脸好奇,“到底来接谁?还劳你大驾亲自来,这人地位不一般啊。”

闽言看过来一眼,刚要解释。

沈念君就从飞机出口出来,轻拉了拉墨镜,亭亭玉立立在那儿,轻轻打量四周。

闽言一眼看见沈念君,立马推开车门迈步走去。

老刘顺着闵总的方向,眯起来眼眸打量。

原来是个貌美如花的娇俏姑娘,虽然戴着墨镜,也丝毫遮挡不住娇美明艳的模样。

只是往那一站,清冷娇贵的气质,就仿若鹤立鸡群。

老刘一时想错了,还以为这是闵总在老家金屋藏娇,如今娇人儿跑了过来。

此刻娇人儿淡淡指了几个行李箱,眸色疏离地看着闽言。

男人挠了挠头,不过很快嘴角露出一抹笑,“放不下没事,你们先上车,我打个出租,特地把这几个行李给你们送到酒店?”

沈念君想了想,浅笑点头,“谢谢。”

随后陈穗和沈念君,就随闽言先上车。

闽言亲自开车门,手臂绅士地遮着门框,无比妥帖周到地,把卓太请上车。

她们两个稳稳坐定,闽言又招手叫了一辆出租,不辞辛劳的两趟折返,把行李箱装上。

随后在老刘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两位娇贵小姐乘坐舒适宽敞的豪车,平常狠厉,杀伐果决的闽总却上了出租。

老刘对花容月貌的姑娘,就更好奇了。

车子直奔乌衣巷。

沈念君是第一次到江北,方才闽言提到乌衣巷,她还以为是地名。

款款从车上下来,绿植萦绕间,才知道是江北最奢华的酒店。

酒店接待人员把行李娶走,沈念君转身对闽言道谢。

闽言恭敬笑笑,“卓太想吃什么?晚上没什么安排的话,我去安排。”

沈念君还不待说话,陈穗就上前一步,“不用不用,晚上我们要和老朋友叙旧,已经约好。”

沈念君睫毛轻颤,“我就不去了吧。”

陈穗说:“为什么啊?”

不经意想到自己多嘴多舌,在电话里提的那些往事,就以为沈念君只是尴尬。

笑眯眯说:“都过去好几年的事儿了,他早对你没心思了,你只管当作不知道,大大方方过去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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