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焰(84)

作者:时只柚 阅读记录

陈北炙的行程早就排满了,一帮狐朋狗友找他组局,他还打算抽空去问候他爸一声。

这个问候当然不是出于什么父慈子孝。

逢冬还没想好,先问他:“你都去哪儿?”

“上午去一趟华睿,下午去戚家,晚上跟戚辰章子他们去小京都,然后回家睡觉。”

“你呢?”

她想了想:“睡觉。”

这件事是重叠的。

所以陈北炙出门前说:“行,爷来陪你睡觉。”

作者有话说:

揉揉~

第62章 炙焰

说新年那天准备睡觉, 是因为她在B市的朋友大多都回了家,加上这段时间有点心力交瘁,是真挺累的。

但是第二天下午逢冬还是出了门。

她之前给荆楚剧院提交的邮件出了点问题,截止日期快到了, 那边的负责人在早上的时候打电话过来, 问她方不方便这两天去一趟。

新年这天公交上的人特别稀少, 荆楚剧院位置偏,还有两三站的时候车上就只剩了逢冬一个人, 她插着耳机, 黑色长发松松垮垮垂在肩头,在公交刹停等红灯的时候轻晃几下。

外边的街道上聚着不少人群,新年的欢庆已经开始了, 过分热闹,连司机都在停车的间隙频频朝外看。

转过第二个路口时公交到站, 车上的暖气开得太足,一下车就被外边的冷气吹透了,前门没人上车,司机无聊地敲两下方向盘, 转头问:“新年一个人哦?”

逢冬嗯一声。

司机往后边多看了两眼, 她把棉袄的拉链拉到头, 围巾被刮得飘飞, 脸颊微红, 鼻尖也红。

荆楚剧院里边有一场新年演出,聚光灯打在舞台上, 下面是鼎沸人潮。

被工作人员领着往里走的时候, 逢冬的脚步停了一下, 侧头往下看。

那个工作人员走了几步, 发现人没跟上来,转身的时候发现是在看着舞台发呆,于是说:“听说你是A舞的,你们学校的演出机会特别多吧,是不是现在看见舞台都头疼。”

荆楚剧院这边挑大梁的基本都是从A舞毕业的,所以她对于A舞的学生带着点滤镜,语气有点兴奋。

逢冬说:“没有。”

那个工作人员也是年轻的姑娘,挺健谈:“啊,那可能是因为你们刚入学,还太早了,后边的机会肯定很多,等到进了舞团也会有很多机会。”

逢冬的视线已经收回来了,台上那段表演刚好结束,最后边的追光灯往台上打,有一道从她的侧脸划过。

她的眼睫因此颤了一下,继续跟着工作人员往里走。

这边需要确认的东西不多,之前出问题是因为收到的各种邮件太多了,人手少,处理过程中出了纰漏,逢冬报了邮箱号和报名编号,当场完成了确认。

那个舞剧的独舞也在,逢冬作为第三顺位,替的就是她的位置。

独舞也是A舞毕业的,叫海零,刚毕业一两年,但是在圈里已经很有些名气了,人特漂亮,灰帽衫,马丁靴,锁骨发用皮筋松松绑成低马尾,靠着椅背往这边看。

A舞论坛上的那些风言风语她多少也听说过一点,视线很快收回来,一边按着手机发消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右手上的电子烟。

负责登记的姑娘跟她们都熟,往那边看了一眼:“人前注意点形象管理。”

回应她的是:“这个味的我不喜欢。”

登记那姑娘就不说话了,懒得说话了,敲了一串字后哒地按了下回车,跟逢冬说:“好了。”

逢冬道了谢往外走,等红绿灯的时候看见对面的一个熟人。

赵贺知也往这边看,目光定在她身上,隔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慢悠悠地朝她挥了下手。

逢冬扭头往左走,这个时候红灯突然转绿,半分钟后,赵贺知拦在她面前。

他身上还沾着点儿烟酒味,明显前一晚没去什么正经场子,此时拦住她的路,他也不着急了,从兜里摸出个烟盒,往外磕烟,第一根往她这边递。

逢冬退后一步,跟他拉开距离。

他盯着她,笑了一下,把那根烟咬进嘴里:“不是会抽吗,怎么,还分人?”

自从陈北炙出国前撂下话后,赵贺知就没主动出现在她这儿,也是真有点混不下去了,镀城那边那家人要起诉他,陈北炙在这件事上插了一手,把律师给那边找了,所以他官司打得心力交瘁。

现在那边还在搜集证据,赵贺知犯的不光是这一件事,现在陈北炙把钱跟资源提供过去了,那家人不像之前那样手忙脚乱,听说已经联系上了剩下几个受害者家属。

赵贺知现在还能出现在这儿而不是法庭,是因为他那些事做得挺隐蔽,那些言语上的套路玩得炉火纯青,又很聪明地避开了除言语外的东西,时间过去得太久,证据零散,不太好整理。

但是只要是做过的事,就会有痕迹。

一旦证据足了,十有八九能把他再送进去。

所以赵贺知现在有那么一点走投无路的赌口口徒心态。

逢冬抬起眼睛看着他,目光清淡,赵贺知吐烟圈:“放心,你前男友撂了那么个话,我哪儿敢有什么动作。”

赵贺知这么说着,没流露出什么不敢的模样,但是看得出来是怵陈北炙的,不然也不可能在他人在国外的时候还老老实实了半年。

这次也是真的偶然碰上。

逢冬说:“我要错过这班公交了。”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赵贺知没有让路的意思:“那赶下一班咯,这片的公交十分钟一趟,我们又聊不了多久。”

话里话外对附近的环境挺熟悉。

这个时候旁边过来个人,就是刚才领着逢冬进去的姑娘。

那个姑娘往这边看了一眼:“小赵,今天你来轮班?”

赵贺知反应很快,退开一步,转头答:“对,李广南今天有事请假了,我去替他。”

那个姑娘哦一声,看完他又看逢冬:“你们认识啊?”

问得不太确定,因为刚才从远处看像是认识,但是现在两个人零互动,连目光交集都没有,又不像认识的模样。

“不认识,”逢冬转身,问,“他是荆楚剧院的?”

她在刚才就有了这么个猜测,赵贺知对这个附近挺熟悉,八月份那会儿陈北炙给他撂话的事她也听说了点,从那之后就没见过赵贺知了。

那个姑娘说:“对啊,保卫科科草。”

逢冬:“...”

这半年赵贺知混得确实不怎么样。

赵贺知应该在荆楚剧院待了一段时间了,他的外表太有迷惑性,很快就跟那儿的人都熟成一片,那姑娘又跟他聊了两句,还给他介绍:“你旁边那姑娘是A舞的,投了我们这儿第三替补的位置,那个位置最合适的就是她了,说不准你们以后常见。”

赵贺知说:“是吗?”

他戏演得挺好,这话问得特别自然,一点也看不出两个人认识这件事,又转头跟逢冬说:“期待常见。”

等那个姑娘走了,他才抱着胳膊,一身懒垮劲儿:“我们聊聊。”

逢冬转身,换了个方向走:“没什么可聊的。”

赵贺知这个人从头到脚写着恶劣和算计,跟他打交道无异与虎谋皮。

他三两步绕到她面前:“聊点你感兴趣的咯,这件事你肯定想听。”

逢冬没接他的话,依旧往前走,他倒退着,快速说:“听说你在查周艺然,我这儿有不少她的料,你想要的证据我也有,要不要做个交易,我给你消息,你帮我带句话。”

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拉逢冬的衣领,逢冬避他的手,拉链在拉扯的过程中往下滑了一点,她站稳,说:“我用不着从你这儿听周艺然的消息。”

而赵贺知的注意力已经转换了,饶有兴趣地盯着她:“你跟陈北炙不会还在一起吧?”

逢冬没有回答。

赵贺知很快笃定了这件事:“你身上这件T是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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