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风一样(29)

作者:池木栖 阅读记录

999999 2、生日·流言

见阮梨不高兴, 周临开以为是被自己这番话惹的,于是表情放松下来,不再那么严肃, 他耐心地引导着。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都成年人, 男未婚女未嫁的,我说的这些话不好听, 但小阮, 你也不想平白无故成为别人空闲时的谈资吧?”

说实话, 周临开前面夸阮梨的那番话全出自于真心。

倒不是因为佟楒话看重阮梨, 而是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 他发现阮梨这个小姑娘身上有许多优秀品质。

她做手术时沉着冷静,判断病情果断迅速, 基础知识掌握得十分牢固,和病人家属交流也有自己的一套,该有的人为关怀更是半点不少。

那份自信从容,是大多数研三毕业的医学生无法拥有的, 甚至博士都未必能做到。

几乎毋庸置疑,她日后肯定能成为一个有名的神外科医生, 就像佟主任一样。

所以周临开也是发自内心地希望阮梨能少走弯路,损失这样的人才,对于他们科室和医院都是件可惜的事。

“我不知道是谁在乱传。”阮梨收起心底的气愤, 一字一句坚定地解释道,“昨天晚上我确实带过一个男生回宿舍,但他只是我朋友, 来帮我修门的。”

闻言, 周临开瞬间皱起眉。

“只是修门的?”

阮梨点头, “嗯。”

周临开迎上阮梨笃定的表情, 犹豫一瞬,最终选择了相信她。他不再质疑,只是拍了拍阮梨的肩膀,劝道:

“算了,这件事别管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阮梨没吭声,她看着周临开继续去工作,然后才离开医院回到了宿舍。

许沁今天上白班。

早在交班那会就没在宿舍了,也幸好不在,要不然阮梨感觉自己能和她对骂起来。

阮梨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奇葩的事,硬生生把瞌睡虫都给赶跑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个小时,气得完全没有要睡觉的想法,瞥到招财碗里的猫粮没了,于是认命般坐起来。

先把招财碗里重新添满猫粮,阮梨感到口渴,又去客厅倒水喝,半杯凉水下肚,也没把她心中那股怒火浇灭。

情绪没有宣泄口,阮梨拿出手机打算跟唐宁宁吐槽一下。

【真是绝了,我从来没这么无语过。】

这句话刚发过去没几秒,唐宁宁的消息就回复过来了,她问:【怎么了?】

阮梨简单地讲述事情的过程,噼里啪啦打了好几行字,还没来得及发过去,宿舍门口传来阵阵动静。

她下意识望过去,看见走进来的人是翁雅妮,严肃的表情才缓和下来。

“咦。”翁雅妮不解地看着阮梨,“你还没睡么?”

“还没。”阮梨看了翁雅妮一眼,如实道:“憋着一肚子火,睡不着。”

翁雅妮见阮梨一本正经的,不像生气的样子,以为她在说笑,于是边换鞋边笑着问。

“什么一肚子火,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在医院传播,我带男朋友回宿舍,”阮梨顿了顿,面无表情道:“做、爱。”

阮梨直白露骨的话语,听得翁雅妮一愣。

她换鞋的动作微顿,笑容僵在脸上,显然也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翁雅妮慢腾腾地抬脚换上拖鞋,声音小下来,迟疑道。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阮梨轻扯唇角,漂亮的眼睛里带着些嘲讽,“这事你知我知她知,还有谁知?”

“……”翁雅妮不说话了。

“总不能是我那所谓的‘男朋友’说出去的吧?”

阮梨太了解陈迄周了。

哪怕当初分手她满口谎话,陈迄周也不会对任何人说她一句不是。他也许会在心里埋怨,但绝不可能说出去,因为他骨子的温良和教养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所以这件事,只有可能是许沁做的。

但阮梨就更不懂了,她和许沁之前又没什么过节。

除了上次招财跑到她卧室发了次脾气,这段时间阮梨也没哪招惹她,始终井水不犯河水。昨天晚上说话那么难听就算了,今天还到处说?

不是有病是什么。

“而且,她昨天晚上直接说,”

阮梨学着许沁嘲笑的口吻,将她的话完整地复述出来,“你没穷到这种地步吧?舍不得带男人去酒店开房,带回宿舍?”

翁雅妮惊了,随后她好像想到什么,替许沁辩解。

“沁沁这么说话确实不对,但应该是因为家庭原因,她可能……呃。”翁雅妮面露难色,她舔了舔唇,没接着往下说,“不过我认识的沁沁是不会随便传播流言的,我感觉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要是阮阮你实在生气,等她晚上下班我帮你问问好了。”

阮梨板着脸,没吭声。

问了又能怎么样?要真是她做的,傻子才会承认吧。

翁雅妮知道阮梨没消气,毕竟无缘无故被人造谣,谁也不会高兴。

于是她拍了拍阮梨的手臂,劝道:“好啦别生气了。你上夜班到现在肯定很累了,先别想这么多,快去休息吧。”

其实翁雅妮安慰的话并没有起到作用,但阮梨也不太想再揪着这件事和她讨论。

毕竟是她和许沁之间的事情,没必要揪着无辜的第三个人参与进来。

看着阮梨轻轻带上卧室门,翁雅妮叹了口气,眼底满是自责。

虽然吵架闹矛盾的是许沁和阮梨,可某种程度上,也怪她忘记发消息提醒许沁,才引起的这场争吵。

以这两人的性格,主动解开误会肯定很难。

翁雅妮和许沁做了三年室友,也还算熟悉。

许沁从南霖市医学院本科毕业后,就来到阿尔勒什第一人民医院规培。没人清楚她为什么跨越四千多公里,从一线城市跑到边疆来,三年规培结束后,更是直接留在了这边。

她性子慢热,大部分时候看起来很清冷,却是个心善的人。

当初翁雅妮才到急诊科时,做什么都笨手笨脚的。

刚开始的两个星期,她经常犯错挨批,然后偷偷躲房间里哭。

分诊台的工作辛苦且繁琐,大多数来就诊的人都觉得自己家人的情况比其他人都要紧急,其中就会有不少不理解她们护士的。

他们因为担心家人,有时候对她们护士的处理感到不满,脾气急的就会骂人。

更甚者,还有动手的。

那时候翁雅妮就挨过一巴掌,觉得委屈生气的同时,还一度没有信心继续坚守在这个岗位。

最后是许沁不断安抚她、帮忙分析缘由,才让翁雅妮熬过来。

翁雅妮到现在都还记得许沁说的话,她嗓音柔和坚定,说——

“你如果只记得这些对你态度不好的家属,那让那些真心感谢我们的人怎么办呢?”

所以在阮梨说这件事的时候,翁雅妮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的。

更别说,许沁是最讨厌背后嚼舌根的。

翁雅妮也是去年才知道,许沁小时候曾被亲生父亲猥/亵过,就在家里,就在她的卧室里。

许沁的父亲被判了五年牢,出狱后仍不知悔改,经常打电话骚扰。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翁雅妮失眠,起床上厕所时,无意间听到了许沁和她的父亲打电话,本来也没有机会得知此事。

或许是昨天晚上有什么地方刺激到了许沁,她才会对阮梨说那么难听的话。

翁雅妮也不确定。

但每次想到这些她血压就上来了,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能下手的禽兽,就应该被千刀万剐!

晚上,许沁回到宿舍时,阮梨已经去上班了。

她们的时间再次错开,似乎上天也不愿给两人坐下来好好谈话的机会。

于是翁雅妮窝在沙发上纠结半个小时后,还是敲响了许沁的房门。

清脆的敲门声散去,很快,房间内就传来一阵脚步声,许沁把门打开了。

“怎么了?”

“那个,沁沁。”翁雅妮纠结地咬了咬唇,她没直接问,而是绕了一圈小心翼翼问,“你今天有没有听到什么不好的言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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