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风一样(86)

作者:池木栖 阅读记录

想到这,阮梨也就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父母时常对她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因为对于他们夫妻两而言,她乖张叛逆、固执得像头牛。

可管他呢,她的人生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视频里的陈迄周吹干头发重新折了回来,阮梨张嘴莫名就很想和他谈谈心,聊聊以前的事情。结果话到嘴边还没说出来,陈迄周就被刘钧鹏叫了过去。

等他再次回来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了,阮梨看了眼时间,眨了眨酸楚的眼睛,自知今晚并不是能静下来谈心的好机会,便结束掉这次通话,乖乖去睡觉。

后来的一个多星期,陈迄周的工作很忙,阮梨没太有时间和他见面。

倒是在佟楒话的招呼下,阮梨叫上翁雅妮,三个人经常聚着吃饭聊天。最开始几次还在外头的餐馆聚会,到后来翁雅妮和佟楒话的关系渐好,她们便是跑去佟主任家聚会了。

佟楒话家有投影仪,有时候时间充裕,阮梨跟翁雅妮还会在她家看个电影再走。

几人聊得到一块,翁雅妮也很喜欢和佟楒话相处。

周末,陈迄周和胡旭原本都申请到了外出的名额,但两人在来的路上又被紧急召集回去。于是被放鸽子的阮梨还有翁雅妮临时决定去佟主任家吃火锅。

这天晚上,她们吃完火锅后,由翁雅妮提议看了一部电影:《寻梦环游记》

影片虽然是动漫的形式,内容却很感人。

让一向不怎么容易被感动的阮梨都眼眶发热,旁边感性的翁雅妮在影片播放到一半就开始哭了。

而当影片进入最后,小主角回去给他的太奶奶弹吉他时,翁雅妮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她边抽泣边说着:

“我也、想我奶奶,我奶奶她,她这一辈子很辛苦,到最后都,都没过上好日子,我真的好想她……”

翁雅妮哭得一抽一抽的,连话都说不出完整的一句,最后哭累了,竟然还靠着沙发睡着了。

阮梨是又心疼又觉得好笑,她抬头迎上佟主任的眼神,无奈地耸了耸肩。

“别叫妮妮起来了。”

佟楒话弯起眉,脸上带着笑,她伸手把翁雅妮脸上的泪水擦干净,柔声提议道,“你们两个今天晚上到我家将就着休息一晚算了吧。”

“嗯。”

阮梨看向趴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翁雅妮,没拒绝。

两人合伙把翁雅妮弄到床上后,阮梨就去卫生间洗漱了,她洗漱完出来,在客厅里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佟楒话的身影。

阮梨敲门进主卧,才发现佟楒话独自坐在主卧的阳台上吹风。

晚间的凉风吹乱了佟楒话的秀发,她仅披了一条薄毯子,纤细的手指握着一瓶啤酒,背影看起来十分孤单。

阮梨想起佟主任老公牺牲的事情,想了想,最终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还未靠近,佟楒话率先听到了声响转过头来。

她见到是阮梨走进来,立马扬起一个笑容,“没去睡觉吗?”

“刚洗漱完。”

阮梨抿了抿唇,她缓慢地走到佟楒话身边,小心翼翼地问:“话姐,你不开心么?”

闻言,佟楒话默了默,拿起冰啤酒抿了一口。

“说不太上来。”

佟楒话嗓音温柔,阮梨却从中听出丝丝伤感,她看见佟楒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和谭瑾曜是在抗震救灾的时候认识的,那年我才大五,他当时已经从军校毕业进入部队了。”

“他很自以为是,我当时特别讨厌他。”说着,佟楒话笑着转头看向阮梨,“谭瑾曜总是一板一眼的,说一不二,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我那会就在想,谁要是当他老婆不得倒霉死去。结果没想到后来,我成为了他的妻子,你说好笑不好笑?”

佟楒话眼底的笑意愈浓,她脸上没有半点悲伤的情绪,语气也是欢快的,却莫名听得阮梨心口发涩。

“这一晃十年过去了。”

不知道佟楒话想起什么,她望向漆黑的夜,唇边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声音轻轻的:“算起来,今年好像是谭瑾曜牺牲的四年吧?还是三年?我都记不清了。”

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是慢慢遗忘一个人的开始。

这几年里,除了最开始得知谭瑾曜去世消息时崩溃的那一次,佟楒话几乎很少在其他人面前流露出难过的情绪。

她小时候因为父母重男轻女,没接收到太多的爱,也从来不是个矫情的人。没遇到谭瑾曜之前的二十几年生活,佟楒话一个人过得好好的,就算没了他,她照样也可以幸福开心。

没什么问题,她一点都不觉得难过。

阮梨张嘴想安慰,可面对如此平静的佟主任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抬手默默地拍了拍佟楒话的背。

感受到阮梨的举动,佟楒话的身子顿时一僵。

她感受到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好像要涌出来,便弯起眼睛笑道,“我还好,不难过。平时没什么的,估计是你们选这个影片把我的情绪勾起来了。”

见佟楒话怪在电影上,阮梨嗯了一声没反驳,她什么话也说,只是站在阳台上陪着佟楒话吹了半个小时冷风。

等佟楒话将情绪整理好,才离开主卧。

隔天早上起来,阮梨看到佟楒话恢复了平常私底下温和的性格,才放下心来。

五月结束前,阮梨从唐宁宁那儿得知了一个好消息:

唐宁宁和李津韬离婚了。

她现在每天和阿姨待在一起,母女俩有说不完的话,阮梨好几次打电话过去都能看到唐宁宁脸上的笑容多了不少。

阮梨发自内心的高兴,不过唐宁宁预产期将近,她也要好好盘算一下,把那段时间的空出来回去陪唐宁宁。

一切似乎都在朝美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周六上午,阮梨上班时发现佟主任没来,刚开始她以为佟楒话休假了,结果到下班前也没能联系上人。

阮梨心底隐约有些不安,于是又拨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仍旧是无人接听。

她盯着自动挂断手机的屏幕,突然想起看电影那天晚上的事情,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阮梨来不及多想,拉上刚下班的翁雅妮就跑去佟楒话家。

两人在佟楒话家门口敲了许久的门,没人回应。

阮梨急得打了陈迄周的电话,陈迄周在得知这件事后,叫上了刘钧鹏还有胡旭等队员到处寻找佟楒话。

佟楒话一直是独居,没人清楚她具体是从何时联系不上的,自然也报不了案。

阮梨跟着陈迄周找了好几圈,找到晚上十点多,佟楒话的手机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她心里虽然焦急,可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生怕自己的情绪会连带着影响陈迄周。

陈迄周着急的心情更甚,他冷着脸一言不发,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好几个度,惹得胡旭他们每次打电话过来都小心翼翼的。

好在十一点前,阮梨再次拨打佟楒话的电话时接通了。

她没等对面的佟楒话开口,就火急火燎地问了句:“话姐,你现在在哪儿?”

“在家。”

佟楒话的声音有些嘶哑,很显然是感冒了,“怎么了?”

阮梨瞥向紧张地盯着自己看的陈迄周,张了张嘴,最终道,“没什么,我和陈迄周现在能来找你么?”

“……”

佟楒话静默几分钟,应了声好。

阮梨把佟楒话没事的消息告知其他人,便跟着陈迄周来到了佟楒话家。

两人原本以为这事儿是闹了个乌龙,结果到了后,看着杂乱的房间,陷入了沉默。

和上次阮梨来的时候不同,整齐有序的客厅变得一团乱,窗帘拉上后只有零星几点光亮挤进来,阳台花盆里生长的花朵也有枯死的迹象,明显好长一段时间没浇水了。

站在阮梨身后的陈迄周的目光落在佟楒话的手腕上,他眯起眼,头一次顾不上礼仪,冷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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