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想起来了。是秘境开启的那一年。

‘程玄璃’饶有趣味的看着面前的小孩。

程掌门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他时刻牢记着倾揽派的责任，保护天下人。

呵，真是可笑。

它是一个金丹期的魔，要是细算一下，它应该算是第一批魔脱离出修真者的身体，而且还活着的那种。

当然，修真者死了。

没有控制上身体，可真是一件憾事啊，‘程玄璃’感慨的想着。

它想着，那个时候的它，刚刚脱离原主人的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如果没有及时找到下一任，它也会消失的。

那个时候的程玄璃，正好经过那里。他要去刚开的秘境，很不幸的是，他受伤了。

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它想，然后趁着程玄璃受伤，偷偷的驻扎进去。

这么多年一直蛰伏，偶尔在他心绪不宁的时候占据一下身体，偷偷给他的弟子下点魔，也就这样传染了下去。

这个小孩有点邪性，‘程玄璃’摸了摸下巴，思索道。

虽说是想逗逗这个小孩，但是下不去手也是真的。不过，它可是魔啊，怎么会下不去手呢？

一定是这个身体的事。

‘程玄璃’心情很好的看着出现在它手里的信，心想，就放任这个小孩玩一会儿，等到那个沈眠舟和林夜生赶来，当着他们的面把这个小孩杀掉，岂不是个乐子？

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理由，魔就是天生坏种。

‘程玄璃’翘起二郎腿，也不在乎对面的小孩为什么不说话，自顾自的玩着。

而低着头的温涼，正在和034说话。

“这个人，说的是真的吗？”温涼手里还拿着望远镜，不断摩挲着镜片。“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宿主觉得他在说谎吗？】034好奇的问道。

“当然。”温涼有一种奇异的直觉，“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就是知道他在撒谎。”

系统：…

“主要是，他说他从程玄璃出生的时候就存在了。”温涼顿了顿，“这句话我不太相信。”

【为什么呢？】034拿出小本本，虚心学习。

“你看啊，这就相当于是双重人格了吧？”温涼开始细数他比较在意的点。“据我不太清晰的记忆，双重人格产生的条件是，主人格遭受重大事故，或者是创伤，又或者是情感上的挫折等等。”

“但是从程玄璃的日常生活中，我没有看出来他经历过什么坏事。”温涼想了想，将原著给拉了出来。

“原著中倒是没有几句关于程玄璃本人的，但是你还记得吗？之前在山下的时候，有个弟子可是说，程玄璃本人的事迹他，可是只有一件熊孩子相关的。”

“还是你说给我听的。”温涼强调。

【对，是我听到的。】034承认，【这种人格，不能是天生的吗？】

“不知道，”温涼理直气壮，“反正我就没有见过这种情况的，无论是现实，还是小说。”

“再说了，”温涼给自己打补丁，“就算真的是天生的双重人格，怎么可能会发生主人格因熊孩子事件昏迷，然后副人格上位，还一上就是好多年，还入了道这种事呢？”

【宿主说的对。】034记满了一页纸，主要是它的手不大好写字，所以写的非常大，纸张用的很快。

“这玩意儿应该是一只魔，而且占据程玄璃很久了。”温涼猜测，他盯着虚空中的原著，在外人的眼中，他好像在发呆。

【如果它是魔的话，为什么没有对宿主下手呢？】034疑惑。

“我猜，因为是这个。”温涼意念翻书，翻到了原著中林小沈的结局。“之前我还在疑惑，为什么林小沈最后还是死了，现在看来，有两个原因。”

“第一，来的人是和沈眠舟差不多实力的程玄璃，而且山上的保护罩对程玄璃没用。”

“第二，”温涼的眼神冷了下来，“它是想让沈眠舟和林夜生他们直面林小沈被杀的现场。”

“即使程玄璃被杀，它可以逃脱，换一个人继续苟着。”

【那现在，这个‘程玄璃’也在打着同样的意图！】034大声说道，【宿主快逃！】

“逃不了的，”温涼轻轻摇了摇头，“它的打算就是在沈眠舟他们来的时候杀了我，我暂时还是安全的。”

【但是…】034还想劝说，却被温涼给打断。

“034，汇报一下官配的位置。”温涼攥紧了手里的望远镜，心里有了盘算。

【官配正在往这里赶，他们已经解决交流大会现场的麻烦了。】034兢兢业业的汇报。

“时刻注意着。”温涼下令，他仿佛不经意的拿起碗，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可能是照顾他太久了，程玄璃都形成习惯了，所以刚才‘程玄璃’掐住自己的时候，在自己露出痛苦的表情之后才会下意识的松手。

看了看对方的大刀，温涼估摸了一下它的长度，计算自己和大刀的距离，能不能躲开第一下。

在起身倒牛奶的时候，故意把凳子往后踢了踢，又把装满牛奶的碗把住，全身戒备着对方，以防突然的攻击。

这边温涼在防备着对方，那边的沈眠舟和林夜生也在快速的往木屋赶来。

“我们要快一点才行。”林夜生对沈眠舟说，她从来没有意识到这段距离如此之长。“那些堕魔之人控制的差不多了，但是我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幕后主使。”沈眠舟解答她的疑惑，“我不太明白，这个人想要干什么。”

林夜生点头，二人加速，远远的就看到小木屋里透出来的两个影子。

二人对视一眼，沈眠舟手一挥，将门打开。

“师兄？”沈眠舟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自觉提高了声音。

“等等，”林夜生拦住沈眠舟不让他靠近对方，“他不是程玄璃。”

“林尊主果然聪明。”‘程玄璃’转过身来，那红色的眼睛看的两人一惊。

趁着三人对话的时候，温涼悄摸摸的靠后，想要拉出一点距离，却被‘程玄璃’的大刀阻止了。

“不要试探我的底线。”‘程玄璃’阴测测的笑着。

“你要干什么？”沈眠舟问道，“不要伤害他！”

林夜生没有说话，只是扯了扯沈眠舟的衣服，示意他看小孩。

温涼仗着‘程玄璃’背对着他看不见，拼命的使眼色。

沈眠舟：…

林夜生：…

在将近十年的默契之下，温涼做了一个比较大胆的尝试。他又挪了一下，果然那个大刀也跟了过来，但是并没有碰到温涼。

深吸一口气，温涼开始演戏。

“好痛啊！”温涼想了想自己平时肚子饿的时候，一边哀叫一边往下蹲。“我好饿啊肚子痛死了！”

沈眠舟二人：…

大刀迟疑一下，并没有前进。

温涼继续哀嚎，‘程玄璃’开始迟疑。

虽然温涼的演技非常之烂，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它竟然真的相信了！

无法掩饰自己的激动，林夜生使劲掐了一下沈眠舟。

沈眠舟：…

林夜生示意他给自己打掩护，自己背对双手，开始结印。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虽然有点疼，但是沈仙尊还是勉强保住了自己的脸面，没有崩。“你想要干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温涼低着头，内心吐槽。

还嫌弃自己的演技差呢，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揉揉肚子，不过自己是真的饿了。也不知道程玄璃这个情况能不能救回来。

话说，这个魔好像有点不大聪明的样子。

温涼偷偷瞥了一眼‘程玄璃’，又看了看离自己不太远的大刀，默默的往旁边移。

“我要什么？呵。”‘程玄璃’拖长音，“我要他的命！”

大刀一动，往温涼那边快速砍去。温涼将手里的望远镜扔过去，阻挠一下大刀的攻击，自己顺势滚到旁边桌子底下，阻挡了‘程玄璃’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