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命不在自己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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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场内。

蓝眼睛拦着禾玉的根须微动，将禾玉举起来，放在面前，一人一参视线相对，一双漆黑双瞳，一双水蓝色眸子，各有各的好看。

蓝眼睛有些委屈，刚刚禾玉只顾其他人，都没有理他……

——那些人实在是太烦了。

——个个都要找禾玉说话，分走禾玉注意力。

蓝眼睛很是委屈，也隐隐有些生气。

当然，情绪来得莫名其妙，他知道不应该产生这种情绪，可就是怎么都控制不住。

这样一想，蓝眼睛更委屈了。

却又因为知道自己无理取闹，不好意思说出来，只眼巴巴看着禾玉。

禾玉抬手摸了摸人参的脸，声音放轻：“现在不是只有你和我吗？”

蓝眼睛一怔，随即眼睛一亮，立刻高兴了。

——是呀，现在只有他和禾玉呀。

——只有！

带着满足感，他低下头，将头顶的圆圆叶片探到禾玉面前，声音轻轻：“你把这片叶子取下来，任务应该就能完成。”

换言之，取下叶子，人参就会死去。

寄托在这棵人参里面的蓝眼睛自然也会离去，在这个世界与他分别。

禾玉不答，怔怔看着叶片，声音沙哑：“这是你的弱点？”

蓝眼睛抖了抖叶片，声音满是笑意：“以前不是，得把我切没了才能结束生命，但那样太麻烦，我就把弱点转移到叶子上，你只要掐掉叶子就行。”

果然，叶片以前不是弱点，是蓝眼睛自己制造的。

目的是方便禾玉杀他。

【弹幕：“啊啊啊蓝眼睛！！”】

【弹幕：“刚刚磕疯了，但蓝眼睛一开口，马上爬墙回归，艹，果然不愧是正cp，威力太大。”】

【弹幕：“呜呜呜心都化了，禾神必须是我们蓝眼睛的！！”】

禾玉眼神复杂，再次抬手拍了拍人参的“脸”，他轻声道：“去雪山吧，我选的这个地方距离雪山很近，经过三天的调整，雪山可能已经恢复。”

蓝眼睛眼睛一亮，立刻转身。

他知道禾玉时间不多，速度非常快，片刻不停，冲向雪山。

禾玉初来这个世界，落地位置是在雪山之前，而刚刚他们所在的位置是雪山之后，蓝眼睛跑得飞快，很快就带着禾玉到雪山之下。

果然，副本是会自己调整，那已经被搬空的雪山再次堆满了积雪。

蓝眼睛依旧将禾玉放在肩膀上，他的根须十分有利于这种地形，向上攀爬十分迅速、轻盈，不到半个小时，他便爬到山顶。

山顶重新变得白雪皑皑，十分好看。

蓝眼睛眼神怀念，随即又有些遗憾：“可惜，雪人已经化了。”

禾玉拍了拍他，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

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的声音，禾玉紧了紧衣服，嘴角上扬：“那就再堆一个。”

“寒冰兽太大。”蓝眼睛摇摇头。

像是想到什么，他眼睛一亮：“我来堆吧，你看着。”

他将禾玉放在旁边的石头上，两条根须伸出手，开始疯狂堆雪人，粗大的根须一次能卷很多雪，为雪人造型却不如手方便。

禾玉并未在石头上安坐，呼出寒气，手撑着石头跳下来，踩着雪走向蓝眼睛，一边走一边戴上手套。

走到蓝眼睛旁边，弯腰开始堆雪人。

蓝眼睛笑得灿烂，头顶的叶片开心抖动。

“哎呀，这个根没有手方便，我之前是用手堆的。”

“堆了很久？”

“也不久，想着你就不久。”

“哦。”

“你不想见到我的人形吗？”

“见过，鬼怪离。”

“鬼怪是最不好看的时候，你快忘记。”

“哦，鬼怪离忘记，那大猫、小绿、小黑，甚至是……巨鱼？”

“……”

“你堆错了。”

“啊？有吗？哪里堆错了，我怎么没看到？”

“我骗你的。”

“？？？禾玉！！”

……

打打闹闹，太阳从天际爬上来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山顶，也照在山顶的人与雪人上面。

蓝眼睛又堆出一个寒冰兽，并且在寒冰兽旁边堆了一个等人高的禾玉。

这个“禾玉”他堆得非常认真，甚至惟妙惟肖。

禾玉在旁边堆出一个魔鬼枯藤、一个汤圆，雪是白色，禾玉就在雪的上面写上一个“黑”字。

蓝眼睛不承认那是自己，他说那是白汤圆禾玉，得到了禾玉的一个白眼。

最后堆出来的是人形蓝眼睛，禾玉知道蓝眼睛比自己高很多，但他只堆得与自己一般高。

蓝眼睛很有意见，可见两个一模一样高的雪人挨在一起，十分和谐，他又开心了。

禾玉没给雪人捏五官，但一对漂亮的蓝眼睛却是放了上去。

这是矿山，里面有很多矿石，禾玉捡了一对蓝色的珠子，并非是水蓝色，他准备凑合着用，却被蓝眼睛扣下来。

不知道他怎么做的，一对珠子变成水蓝色，放在雪人脸上，哪怕没有五官，一眼也能看出是谁。

黑瞳戴眼镜的禾玉，水蓝色眼睛的蓝眼睛……

他们挨在一起，一眼就能认出，十分亲密和谐，配上旁边的寒冰兽、魔鬼枯藤、汤圆，越发温馨。

禾玉站在雪人旁边，蓝眼睛在他旁边，探出头来看，他头顶有一片大大的叶子，因为这个动作，伸到了禾玉手边。

禾玉：“好看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拨动叶片，刚刚触碰到叶片，手霎时僵住，神情微变。

叶片轻轻掉落，旁边的蓝眼睛消失不见。

一阵风拂过山顶，雪山清晨的风却是暖和的，打在他的脸上，极为温柔。

似眷念的道别。

——禾玉知道，蓝眼睛是故意的。

——在合适的时候，选择安安静静离开。

他故意将叶片送到禾玉手边，禾玉只是轻轻碰到叶片，并未用力，蓝眼睛却顺着他的手，自断叶片。

他不想耽误禾玉时间，也不想告别。

以前他意识不全，每一次都恨不得缠着禾玉不让他走，但现在，蓝眼睛是离湛，他是一个成熟而理智的个体。

他知道怎样才是对禾玉最好，如无声出现般，无声消失。

——却又一直在身边。

禾玉在原地一动不动。

半晌，他深吸一口气，微微闭眼，再次睁开，眼神清明。视线看向前方，迎着光，他站在各种各样的雪人中间，清冷而坚韧，目光重新变得坚定，一往无前。

【迷雾水域任务100完成，获得积分奖励1000。】

【副本《是队友吗》所有任务完成，现在进行阵营积分统计。】

第243章 是队友吗（完）加更

中转站。

作为旁观者，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看禾玉刀掉蓝眼睛了。

西雅曾经是看客，当然，偶尔她也与琼一起磕一磕禾玉与蓝眼睛，或是感叹一句蓝眼睛可太惨了。

遥想当初，寒冰兽死亡时西雅就在中抓转旁观，鬼怪离死亡时，西雅也在中转站目睹。

当时，她只是感叹——太惨了。

发自肺腑的想法大概也只有——禾玉是个非常清醒的选手，看着瘦弱，狠却坚韧。

在刚刚，她看着开心堆雪人的寒冰兽，忍不住对琼感叹：“蓝眼睛又要被刀了，唉，这都第五次了呢？这也太可怜。”

见一次，死一次。

琼是非常崇拜离湛的，哪怕现在的蓝眼睛一点也不像湛神，她还是崇拜，附和西雅的话，同情湛神。

但此刻——

西雅心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大屏幕中，禾玉清冷地站在雪山之巅，裹着寒冰兽外套，雪白的毛衬得他越发出尘，光是站在那里，就如同遗世而独立的谪仙。

可再看看旁边的雪人，看看孤孤单单的禾玉……

西雅莫名眼眶微红。

再开口，她的声音沙哑：“以前总觉得蓝眼睛好惨，其实禾玉未尝不是？他们，我们都是被系统裹挟的人，只能顺应规则往前。一次又一次，禾玉……到底多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