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关津(34)
孟棠月视线落了落,最后抬着手腕拿起。
洗漱后,她从浴室出来,视线扫过卧室内,并未看到贺津的身影。
孟棠月没去深想,洗漱时睡裙沾染了些水渍,有些不舒服,她想去换下,但又不知她的衣物被整理至哪个衣柜。
孟棠月迟疑着走至柜门前
刚刚站定时,贺津低沉的声音落过来。
“贺太太,不知是否能帮个忙?”
孟棠月抬眸,男人颀长的身影立于衣帽间外的落地窗前。
贺津穿着浅色衬衣,外套一件暗灰色的复古马甲,衬衣领散了一粒钮扣并未系紧,隐隐露出锁骨冷刻的线条。
孟棠月闻言,安静了几秒,缓缓点头,“可以的,是需要我做什么吗?”
贺津的目光定定落去,望着她时手腕抬起,暗色的绸面落于修长的手指间,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些莫名的情绪,“帮我系领带。”
语气是慢条斯理的,像是陈述很平常的事,可眉宇间的神色却不是。
孟棠月怔了一瞬,有一丝犹豫,她并不会系领带。
她眸子动了动抬眼声音温软,“抱歉,我不太会系……”
贺津注视着她的眉眼,眼底浮动,“可以慢慢来。”
“或许贺太太可以试一试。”
孟棠月的眼眸明显一顿,显然是未料到他会这样说,她目光顺着修长的手指缓缓落在领带上,似是犹豫了一下,抬眼轻轻点头。
贺津注视着孟棠月,见她缓缓走来,眼底映着些早间的温光。
孟棠月接过领带,视线抬起时,目光相撞。
短暂的对视后,她忽的意识到一个问题,因为身高差的缘故,她不得仰头向贺津的脖颈环去,怎么都不太好去系领带。
手臂微酸,她下意识道:“你弯下一些。”
贺津闻言挑了下眉稍,俯身朝她倾过去,纤细的手臂环过他脖颈,几乎是拥抱的姿势。
孟棠月眸子动了下,她脸偏了偏,滚烫的呼吸落于脸侧,她手腕松下来,领带被系于熨烫整洁的领口间。
呼吸沿着侧脸缓缓向后,最后落至耳侧,孟棠月没有避开,只是专注着为贺津系领带。
她从前并未系过领带,对于系领带的方法也不太清楚,不过她总是见过的。
幼年时曾见过母亲为父亲系好领带,因难得的温馨关系,她一直记到现在,记忆虽然有些模糊,但是还是清楚一些步骤,只是极不熟练。
贺津又靠得这样近,怎么都是有些影响,呼吸像是温热的水,沿着她的脖颈缓缓向下,锁骨间都不可避免的染了些,像是轻轻而过的羽毛,只是带着清晰的温热。
孟棠月系得很慢,不知是领带的面料太滑,还是其他的缘故,指尖总是在系时轻轻往下掉落,孟棠月不得不变得更专注了些。
早间的阳光都透着极温暖的光线,落于她认真的眉眼,更显得温和,更多时,孟棠月都是如此。
认真时的眉眼最为美好,而她的眸子又是清水似的澄澈,只有着专注为贺津系好领带的认真。
一分钟后,孟棠月终是将领。带系好,她垂了眼睫,最后缓缓松了手。
指尖不可避免的划过西装面料,孟棠月稍稍侧目道:“好了……”
呼吸脱离了耳侧,贺津转眸,视线定定落于孟棠月的眸子间,漆黑之间,只是一些瞧不太清楚的情绪。
注视片刻后,他低笑开口:“贺太太很乖。”
情绪之间都是墨色。
作者有话说:
赶榜,这章写得急,晚上修改,明天可以重新看。
第30章 蔷薇目
◎贺太太。◎
朝晨, 微光如泼洒倾泻的水流, 静谧的晕开于房间内,充盈之间,可见一些极细微的粉尘。
孟棠月停在距离之间的手缓缓动了下,系好领带时, 因着距离的关系, 她并没有将手完全收回。
指尖在落地窗前染着暖色的光线,微动过后, 孟棠月缓缓收了手。
她没有往后退,只是稍稍抬了些目光, 眼睫掀起,视线撞入贺津的眸色间。
有些深, 依旧是孟棠月所看不清晰的神色, 她落了下眼睫, 轻声说了句:“我之前没有系过领带……”
孟棠月说这话时, 眼睫已经跟着抬起, 她顿了下语句,嗓音温温软软的:“你等会可以去镜子前确认一下,我担心可能哪里没有系好,方法不对什么的……”
“我系的领带有些奇怪,要是不对, 你可以告诉我。”
孟棠月倒是没有接着贺津的话往下讲,她好似是没有听见那一句贺太太很乖一样, 不主动提及, 只是温着嗓音换了一个话题。
睡衣的薄纱浸了水渍, 贴于手腕的肌肤之上, 一些凉意也跟着蔓延。
孟棠月抬手去整理了下, 视线刚刚落下时,贺津垂眸,眸光淡淡扫过孟棠月微湿的衣袖。
稍稍停留片刻后,贺津敛了眸子,语调低沉道:“你的衣服收于衣帽间的柜子里。”
他只是这样提醒了一句,话落时,他也没有转眸去看镜子,只是低眸注视着孟棠月道:“贺太太系的领带没有问题。”
这一句倒是真实,孟棠月虽没系过,但刚刚系领带时用了些时间,又有着些模糊的记忆,认真去做的事情总归不会太差。
孟棠月闻言,捏着衣袖的指尖顿了下,她掀了掀眼皮,却没有去瞧贺津的神色。
气氛微微安静了会后,她转了眸子,只是轻声道:“嗯,那我先去ʝƨɢℓℓ换衣服了。”
她说着往后退了一步,转了脸从贺津旁侧走过。
昨夜睡前没找到绑发的丝带,又睡了一夜,长发早已经乱得厉害。
孟棠月低眸时,鬓边的发又微微掉了下去,她下意识地便想去整理,只是指尖触到长发时才想丝带,昨夜的那一条已经不知掉于何处。
她收了手,长发已经被整理至耳后。
思绪不可避免的回到昨夜,又昏又暗的大厅里,孟棠月的指尖都染着由贺津所带来的热意。
她那时想起身离开贺津的怀抱,但腰间的力度紧得有些痛,她几乎是没有办法避开。
睡裙外套摇摇欲坠的,孟棠月抬了手腕去整理,嗓音都有些微颤,唤出贺津的名字时,又轻又软。
江南女子的妮侬软语,清晰温婉,若是在外,只怕是更诱着他人想靠近了解。
贺津不能算那个例外。
孟棠月对此自然是一概不知的,她只是想退离贺津的怀抱,唤了名字后,又轻声道:“你松开些好吗?有些痛。”
大抵是她从小被养得好,也没受过什么磕碰的,对于痛觉这方面又比常人清晰些。
她说完又觉得这句话直接了些,缓了几秒又轻声开口:“时间这样晚,你明天要工作的话总是没休息好的……”
话落,腰肢间力度松开时,孟棠月本打算起身,但还没有做出反应时,贺津已经调整了姿势将她抱起。
随后上端落下贺津略显低哑的嗓音:“嗯,听贺太太的,早点休息。”
上楼时,孟棠月无意识的捏了贺津的睡衣,又是黑暗间,指尖莫名的擦过一片滚烫。
她被惊了下,像是被烫到一般的收回手。
低低的笑声从喉间溢出,贺津将她放于床沿,只是一句:“晚安,贺太太。”
孟棠月想着,已经走到了柜门前,她收了思绪,准备抬起手腕打开柜门。
一排排浅色的衣裙与旗袍落入眼帘,她顿了下,随后又仔细看向一些从未见过的衣物。
她的衣裙与旗袍虽多,但也没有多到这个地步。
柜子的设计本就是宽敞,容量很大,而整个柜子里几乎都挂着她的衣物,自然显得多。
孟棠月瞧了几眼,终是确定了那些不属于她的衣物,她视线微微转向落地窗前。
贺津并没有动作,隔着段距离,眸色也瞧不太清楚,只是于微光之间坠入他眼底的墨色。
孟棠月眸子动了动,随后转了眸子,从衣柜里挑出自己常穿的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