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腰(130)

作者:怀南小山 阅读记录

苏弥点点头,表示认同:“对了,我定了蛋糕,一会儿一起吃吧。”

她看一眼时间,“应该快到了!”

说着,门被扣响。苏弥亲手接过蛋糕,摆在桌上。

她一边拆包装,一边问他:“你在国外怎么过生日呀?”

谢潇言想了想:“就瞎过。”

“没有女孩子给你送礼物吗?”

“有啊,”他磊落地说,“我向来不收,你又不是不知道。”

苏弥微微笑着,帮他插上蜡烛:“那吃蛋糕吗?”

“高兴的话自己买一个,有的时候也懒得买。”

“啊?”她挺意外地问,“你那边的朋友不帮你过啊?”

谢潇言觉得,生日是很私密很珍重的节日,如果不是和最亲密的人一起,即便收到那些温暖但不达心底的祝福,也不会多么快乐,要真有那种场面,大家围在一起等他吹蜡烛时,他可能会更想念苏弥吧。

跟不熟的人过生日,纯属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听他解释完,苏弥的蜡烛也插好了:“过去就过去了,以后会好的——来许愿吧!”

说着,她关掉灯。

谢潇言应了一声,在摇曳的烛火里,他闭了眼,虔诚许下愿望。

十秒后,跳动的烛被吹灭,灯光再度亮起。

苏弥口中“噔噔噔!”的提示音,令谢潇言抬起头看她,而她坐在桌子对面,拎着一张纸:“快看!好不好看?”

她手里拎着是,他的那幅画作,画上的她穿着婚纱,低头看捧花。

那是六年前,出自他之手。

而她的另一边,是穿着西服、扎着小领结的谢潇言。他笑得很和煦,甚至还被画出了几分拽拽的、混不吝的气质。画是很简单干净的黑白色调,被她寥寥几笔勾勒,变成了一副生动而温暖的结婚照。

“怎么可能不准备礼物啊,不过就是这个没那么值钱罢了,但我也画了好多好多遍,练废了几十张草稿纸才敢往上画的,我真是没有美术细胞,特别怕破坏掉这幅画的美感,不过这样看是不是还不错?”

她说着,又垂下眼,满意地自我欣赏一番。

过好半晌,谢潇言才用一个轻声的“嗯”盖过喉咙里那一阵哽咽。

——怎么会有人跑到他的心里,偷听到他的心愿呢?

怎么会有一睁开眼,愿望就得到满足的寿星啊?

这样天大的好事,怎么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咦,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画的难看啊?”苏弥稍显忐忑地蹙起眉。

他抿唇笑着,摇一摇头,“怎么可能。”

苏弥放下画纸,十分郑重地和他商议:“到现在,结婚也快一周年了,我们办一场婚礼吧,好不好?”

漫长的沉默过后,他问:“可以吗?”

她走到他身边,俯身亲他脸颊,笑得温柔:“不要做骑士了,谢潇言,做我的王子。”

他闭着眼,等那阵翻涌的情绪过去。少顷,点了点头:“好。”

苏弥又指着那幅画:“说真的,你这个审美也太差劲了。这个领子也太随意了,你到底有没有用心画啊,还有这个袖子,土得掉渣。”

谢潇言挑眉:“你要不要看看是哪一年画的?”

“我不管,我命你亲自给我设计一套……不对,不能只有一套,还有迎宾的,敬酒的,秀禾服什么什么的。忙死你!”

他眼神宠溺地看着她,故作苦恼地苦笑一声:“这么多呢?”

而后按了按眉心:“怪烦的。”

苏弥笑着亲他脸:“就烦你,就烦你……”

而后她被揽住腰、被封住喋喋不休的唇。

-

入了冬,岭文正在开发几个新项目,谢潇言这段时间在公司忙得抽不开身,在办公室里、会议室里,隔着厚重而冰冷的玻璃,看外边伶仃的冬雪飘落,继而泛滥,堆成白茫茫的一片。

他有时候看着看着就会失了神。

婚礼那边的事情他也得安排,苏弥嘴上揶揄他,实则她分担了很多工作,谢潇言不想让她太累,但苏弥理由充分,怕他审美跟不上,因此和婚礼设计工作相关的,那些边边角角、细枝末节的东西,还得她去一一盯梢。她也学会用他拐弯抹角的方式,替他化解一些辛劳,付出一点体贴。

在这样的忙碌里,迎来了隆冬。

办公室里,光影沉着。谢潇言抬头看幕布上正在投屏的动画,是从梵城的工作室发来的样片:《公主的丛林》。

这是他从上大学时起就在制作的动画电影,本来这项工作在去年冬天就该完成,只不过因为谢潇言突然回国,所以手边的计划就这么没头没尾地搁置了。

人生的变故总是突如其来,这没办法,他人不在梵城,动画设计的工作进行得磕磕绊绊,不能停滞,只能请他人代劳。最终,在同行的倾情协助之下,一群人慢吞吞地拖着进度,总算迎来一点曙光。

写脚本的同学叫Bruce,皮克斯动画的狂热爱好者,是谢潇言找的第一个合作对象。

此时,谢潇言坐在燕城的办公室里,他看着屏幕上排列出来的工作名单,忽而想起在最开始的时候,Bruce说起他:“你看起来不像是喜欢动画片的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谢潇言坦白道:“因为在我的身边,有人只喜欢看动画片,我想拍给她看一看。”

Bruce:“怎么会有人只看动画,是小孩子吗?”

“不是,”他淡淡笑着,说,“是陪我长大的人。”

是为了这一个人,他拿起画笔,从儿时坚持到今天,数不清又是多少年。

公主的名字叫Su。

谢潇言给了她会出现在一个女孩身上的最好的品格,至纯至善,勇敢坚定。

是陪他长大的人,也是要共度一生的人。

陈柏丛推门进来送文件。

谢潇言坐在沙发里,手里捏着一个动画的人物周边。他不吝啬地举起来给陈柏丛看:“18岁的她,漂亮吗?”

陈柏丛看了看站在他手心、小巧灵动的动画小人,她黑发长裙,笑得眉眼清澈,他惊喜道:“真可爱,我们太太上学的时候肯定很受欢迎——老大是不是情敌众多?”

谢潇言说:“是有那么一些吧。”

想了一想,他又补充:“不过呢,以我的武力值,对付这些人不成问题,构不成威胁,懂?”

陈柏丛:“就是不动用武力,也没人能跟咱们谢总年轻时候比啊。”

谢潇言被他哄高兴,眉毛扬起:“那是自然,我年轻的时候可是无人能敌的校草。”

他大言不惭地自吹起来,捏着小人,饶有兴趣地把玩着。

少顷,裤兜里的手机在震动。

是苏弥打来的电话。

她开门见山说:“黎映寒说他是红娘,要我们请他吃饭。”

谢潇言想笑:“请他吃饭?给他脸了。”

“你不想去呀?那我回掉他了?”

“你就回他,红娘也轮得到你来当?好好掂掂自己几斤几两。”

苏弥哈哈一笑:“你这个语气,他肯定知道是你回的了啊。”

“随意。”

谢潇言也笑着,懒洋洋地应了声。瞄向窗外的落雪,即便室内有暖风在灌过来,但十二月的氛围总让人抑制不住觉得严寒,又喃喃说,“谁约我都不想去,我现在只想回家。”

苏弥微微一笑:“好啊,那就回来吃吧,我最近在研究榴莲千层和海盐泡芙怎么做。”

家ʝƨɢℓℓ里的她闻言,没有犹豫、去穿上大衣。而后走到电梯口,苏弥按了按旋钮,发觉红色的灯光一直在闪。

她郁闷地皱了下眉,随后没再逗留,裹紧衣服往外走:“正好我现在没什么事,你在那等着我,我把车热一下,然后去接你回家,好不好?”

屋外的雪已经积得很厚了,她于心不忍地踩进软绵绵的雪里。脚底下发出嘎吱嘎吱的碎裂声音,苏弥戴起帽子和耳罩,风仍然一刻不停把那些干净的雪往她的脸上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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