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腰(85)

作者:怀南小山 阅读记录

于是也没多逗留,回去的车上清净多了,缺少了一些极度自恋的声音,但这份安静倒是又让她有些不习惯。

苏弥撑着脑袋,做什么都漫不经心,总还因为一些琐碎事在闷闷不乐。

回到家中,苏弥点开樊嘉玉的博客看了看。

上学的时候,苏弥也跟着时尚的大部队注册过博客,但她鲜少经营,没有那么多时间停留在互联网上,因而也遗憾地丢失了很多鲜活的瞬间。

樊嘉玉的博客内容很饱满,苏弥能想象到有一些寡言的人,会更为善于运用文字与艺术。

苏弥点进日志这一栏,颇为空旷。

仅有一篇,名为《枯草、浪潮》,发表时间有六七年了。

她点进去看了看,居然是一首诗:

我是枯草/你是浪潮

是我日夜渴望又触碰不到的汹涌

我是影子/你是月亮

是我竭力迫近却只能遥遥相望的彼岸

你是张扬火焰里的明净山水

是这颗星球的统领者/是土地衰竭与茂盛轮转的开关

是我与执念旷日持久的战役

是永垂不朽的诗/永隔万里的思念

——嘉鱼

好文艺。

苏弥非常佩服一切会写情诗、情书的人,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表达能力不好。想得多,说得笨。

粗略地扫一遍这些潮湿、低潮的文字,剔透而晦涩,像是女孩把自己装进了一个喊不出回声的盒子,再在里面写下字句。

时隔多年的她误入这个盒子的瞬间,仿佛隔了一道遥远的濛濛的泪,因而真相就在眼前,却又若隐若现。

苏弥退出,又点进blog相册。

相册大概有十几个,按时间排列,从校园到工作,樊嘉玉把她的摄影作品分门别类,做得工整精细,苏弥扫过去一眼,看到最后一个锁定的相册,被命名为“他”。

她手指悬在屏幕上好一会儿,好奇心作祟,很想点进这个明知进不去的相册,又迟钝了一下。

苏弥皱着眉,忽然想起刚刚那首诗,怎么觉得在哪儿看过?

明净山水,好熟悉的词组。

想到这儿,她退回去,再点开日志的标。

苏弥一愕。

那篇日记没有了。

她再刷新,是真没了。

紧迫的删除,就发生在这一分钟之内。

大概是博客的主人在回头检查的时候,也大惊失色地发现了她泄露了往日的秘密。

苏弥也没多想。

算了,看照片吧,研究人家的心事干什么?

-

谢潇言回来是搭了那位李总助理的便车。

他自知酒量不行,怕跟这些蠢货似的漏了财,因此谈事务不喝酒,一路只有李总在副驾折过身来,没完ʝƨɢℓℓ没了对他夸夸其谈,没有体统。

早就听惯了恭维,什么青年才俊,年少有为。谢潇言实在懒得应付他,跷着腿忙自己的事儿,手机划一划,看刚刚收到的匿名邮件。

邮件的内容是三张照片。

今天聚餐,狗仔拍的他和苏弥,从车上下来到酒店门口这一段路。两人一前一后,隔了三五米距离。

有点好笑,谢潇言勾了勾唇。

为什么收到这图呢?

事出有因。

半个月前,谢潇言被人敲竹杠,某娱记拍到岭文的男演员和其他家的女艺人吃饭,照片被传到公司信箱,对方意图明显,来讨要公关费。

谢潇言不疾不徐,问来对方电话,气定神闲给人家呛回去。

“乔记啊,我说人演员聚餐你成天跟着去干嘛?那假的也不能让你说成真的,您要是闲得没事儿还不如来拍拍我,拍我老婆接我下班,版头就写:世界知名帅气逼人的总裁与貌美如花的可爱妻子共赴爱巢——什么没爆点?老子的脸就是爆点。这点儿悟性也没有怎么进的狗仔圈?业绩活该让人抢没了。”

舍身取义行为实在伟大。纵观业内各老板,这护短的架势,谢潇言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直至眼下,看着发来三张图,谢潇言冷笑:“我总算知道狗仔为什么叫狗仔了。”

真是条让干嘛就干嘛的狗。

下了车,他又给对方拨了通电话:“硬要发的话,给我宝贝打个码,她不喜欢抛头露面,懂?”

狗仔狗得很:“明白明白。”

讲完,他没多余的话,手机被揣兜里,疾步往家门走。

房子太大,他前前后后找了十分钟才找着他宝贝在哪儿。

次卧,苏弥刚来时住的那一间屋子里,飘窗前,她端着牛奶杯,举头望月。姿态优雅又落寞。

看着她钟情的抱枕被搁在床头,又扫一眼已经被睡出痕迹的绵软卧榻,一切都是冷战预警。

谢潇言若有所思扬扬眉梢,手指曲起,在门板轻敲两下:“发什么呆呢?”

“我在看月光啊。”

苏弥没给他眼神,煞有其事说:“白月光真好看,干干净净,纤尘不染。美死啦。”

他憋着笑,迈步过去。蛮横地夺走苏弥手里的玻璃杯,搁在一旁。

苏弥骂他的话没说出口,谢潇言已经掐紧她的腰,迫使她站起来。

苏弥被抵着,后背顶墙,她抬眼惊慌地问:“你干嘛?”

“干嘛?亲你!”

谢潇言挑她下巴,苏弥今天演起了不折不扣路的刚烈,脸往旁边歪。

他亲左边,她就歪右边。亲右边,她就歪左边。眼里一片宁死不屈、不畏强权的正直,恶狠狠瞪他。

于是他没再霸王硬上弓,轻轻笑一声:“不给亲是吧?可以。”

说着,谢潇言双手捧住她的脸,苏弥被迫仰头看他。

他握着她两边颊,动作不重,两只拇指稍稍往前推,很快按紧她的鼻孔。

苏弥大受震撼地瞪圆眼睛。

靠,居然玩这一招……!

谢潇言笑得狡黠,狭长的眼轻弯,略带挑衅,不疾不徐等她就范。

苏弥还维持着一身刚烈,嘴巴紧闭,就不呼吸!

胸腔内团聚着上不来也下不去的一口气,心跳在鼓膜激烈地震。

她闭着唇,眼睛都瞪湿了,就不……呼吸!

十秒、二十秒……

谢潇言堵紧她的鼻子,将人往床上轻推,她瞬间倒在他身下,感觉脑内一片混胀。

苏弥清清视线,谢潇言正自上而下看着她,笑一下说:“能耐,接着憋。”

“……”

三十秒、四十秒……一分钟。

时间流得好慢。

苏弥皱着鼻子,也皱着眼皮,感觉眼前都变得昏黑,不知道又坚持多久,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口,吐出憋闷的气息。

急需新鲜空气,她张着唇大口呼吸起来。

同时,被他压下来的唇舌轻而易举地入侵,谢潇言睁着眼看她,吻得激烈又深入,重重捣毁她严防死守的城池。扫荡一空,毁掉她的刚烈。

苏弥为自己轻而易举的缴械感到耻辱,喉间溢出唔唔的声音,胡乱地咬他:“你无……无……耻。”

咬归咬,她又舍不得真下重口,于是她这报复的小动作反倒成了唇齿厮磨的情趣。

被骗来的一个吻,进行了约莫三分钟,他吻得太用力,苏弥当真觉得有点缺氧了,于是用胳膊肘顶着谢潇言的胸,将他猛力撞开。

也终于腾出嘴来咒骂一声:“混蛋!”

男人没起身,胳膊撑在她身侧,脸上带着顽劣恣意的笑,俯首看她一会儿。

而后抿了抿唇边水渍,又用指腹抚一抚自己唇畔的齿痕,一双倜傥的桃花眼半明半昧。

“怎么一股醋味儿,酸死我了。”

作者有话说:

捏鼻子强吻是跟电影里学的,长得不帅的不建议模仿,容易被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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