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低下头，目光紧紧盯在柯佳媛那张虚伪做作的脸上。

而后，她听见柯佳媛说：“他已经不在了。”

视频中，一阵沉默起，好半晌之后，主持人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开口安抚：“是我唐突了，真是不好意思。”

柯佳媛抬起脸对她一笑：“没事的，我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很开心，现在想起来，就算是这个人已经不在了，我也觉得，我一直都有被他爱护着。”

常予胸口有点闷，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喘不过来气。

后面的话题就有些官方了，常予抿着唇角打算退出去，谁知手指刚刚搭上屏幕，她听见主持人小心翼翼的问：“那柯律师，如果可以，你想对你的初恋说一句什么呢？”

常予静静等待着，柯佳媛低垂着脑袋沉吟，她轻声笑了下：“下辈子娶我吧。”

这话叫常予心梗三秒，她莫名其妙的抬头去看周致寒，谁知对方也正看着她。常予偏了偏脑袋，憋了好半天，也还是忍不住的慢慢吐出一口气。

周致寒眉心皱着，显然也是不知道这件事情。

他漫步走到常予跟前坐下，单手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温声说：“不高兴了？”

“也还好。”常予关了手机，声音戛然而止，她偏过身子抱住周致寒的腰，忍耐片刻，吐槽道：“这个人怎么就这么欠呢。”

话音刚落，就听见俞斐的专属铃声响起。

她伸手摸索过来，刚接通就听见俞斐在那边说：“这个柯佳媛，是不是欠打，人都没了还要吃血馒头给自己拉一波好感，就不怕噎死自己吗。”

常予对俞斐每每遇见柯佳媛就暴走的脾气也挺无奈，“周嘉树在你跟前吗？”

“不在。”俞斐扫过身边看手机的周嘉树，快速嘀咕：“在又怎么样，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样子。”

俞斐嗯了声：“你的吐槽我已收到，提醒你自求多福，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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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十，Polaris在国外的业务出了点问题，高扬已经周旋多日，无奈对方必须要面议，没了法子，周致寒只能带着高扬出国一趟。

临行前，常予站在他衣柜前收拾东西。

想了想那边的气候，常予又往箱子里装了一件羽绒服。

她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两盒感冒药，也给周致寒放进去。

清点东西的时候，常予交代道：“我给你把药放在第二个拉链这个夹层里，然后换洗的衣服都在那个收纳袋里面，还有厚一些的大衣给你装了两件，如果冷的话，你就穿这个羽绒服。”

看着她碎碎念，周致寒心里头涌起一阵暖流。

走过去将人拉起来抱在怀里：“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吧？”

常予的手指绕着周致寒卫衣前面的带子，闻言摇头：“我最近也挺忙的，之前给你说的那个要带我的叶老师，可能元宵以后就过来了，商量开工作室的事情呢。”

初一的时候，常予跟叶老师还有徐正清视频了整整三个小时，就是为了安抚周致寒刚谈恋爱不想异地的心思。叶老师也明白，再加上徐正清在旁边打哈哈，商议了一下，叶老师决定在云京帮常予开间工作室。

周致寒叹息一声：“我这几天其实不太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常予笑着将手绕到他的后背，轻轻拍了两下：“我都这么大人了，难不成还能被别人拐跑。”

周致寒没说出心中犹豫，听她这么说，翘起嘴角轻笑两声。

但该说的，周致寒还是都交代清楚：“我过去最多五天，如果有事情，你就去找程宴，或者去找周嘉树。再不行的话，我已经给我爸说过了，有事情你别怕麻烦谁。”

车已经在别墅外停了许久，高扬坐在车里等的昏昏欲睡。

一直到九点半，周致寒才牵着一身睡衣的常予出来，高扬下车，目不斜视的将周致寒的东西放进后备箱，然后像个木头人一样立在旁边。

周致寒在大衣底下捏了捏常予的手：“那我走了。”

“走吧。”常予缩回指尖，将他的衣领重新翻了翻，“路上注意安全，到地方了给我发个消息。”

周致寒弯腰，在常予眉间落下一个吻：“乖一点，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常予往旁边让开一些，看着周致寒进车里，高扬合上车门，转身对她微微低头示意。

看着车子渐行渐远，一直到化为一个黑点，常予才抱着胳膊进去。

一直到晚上，常予快要睡着时。

周致寒的电话打过来，他那头有呼呼的风声，传进音筒里，周致寒的声音都有些听不太真切。

常予抱着枕头，迷迷糊糊的问：“到了吗？”

“马上到酒店。”周致寒看了眼时间，“你是不是快睡觉了。”

“你不打来电话我都睡着了。”常予眯着眼睛轻声说。

周致寒低笑一声：“那我给你道歉，先睡吧，明天联系？”

常予应声：“好。”

次日，常予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吃了几个饺子，她盘腿坐在沙发上找了几个做陶的视频看，却不知柯佳媛的事情正在隐隐发酵。

前几天那个有关初恋的热搜爬了个尾巴便无果而终，只是这回，不知怎的竟然是两个微博大V用户，活粉很多。一个平日里喜欢转发些什么心灵鸡汤的，另一个是某音上大火的美女吃播。

本来两个是一杆子都打不到一处去的人，这回却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心灵鸡汤早上将这个话题推上热搜，宋意风和俞斐两人重金砸下，好不容易热度降了些，谁知傍晚吃播大V又转发了视频。

周致寒这几天太忙，工作连轴转，除了抽空给常予打个电话，基本没什么空闲时间。

而常予本身就在准备重回陶瓷界，一直在为这几年落下的功课做准备，也没怎么上微博。

可谁知这事情就钻了这个个空子，热搜一路窜到25。

俞斐吓得赶紧给她打电话：“你看见热搜了吗？”

常予皱眉：“什么？”

“就是上回柯佳媛的那个采访。”俞斐话语里全是躁意，“我简直醉了，这事情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是她买的水军。”

常予一头雾水，挂了电话去看，才反应过来俞斐说的是什么。

她翻了几页评论，里头基本上都是夸柯佳媛用情至深，从一而终的，也有人质疑她为此炒作，但评论基本都被压了下去。常年混微博的人，寥寥几眼其实就能看出来，评论里这些不正常的夸赞声，大概是水军下场。

但常予隐隐有种感觉，这事情，柯佳媛的骚操作绝对还没有放完。

果然，等到下午，事态终于严重起来。

有一个自称是柯佳媛同学的博主带了这个话题，然后说他是亲眼见证柯佳媛与初恋感情发展的路人甲，两人感情很好，后来是因为他妹妹，两人发生矛盾分手。柯佳媛初恋的死因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当年为了救他妹妹，才被人害死的。

这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就传成这样，常予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在发抖。

她一条一条点进去看，还有好几个小号也在跟风，甚至有人已经指出了常宁的名字，包括他的家室背景。

舆论有多可怕谁都心知肚明，常予看着别人骂她，她可以无动于衷。可不经意间看到一张常宁高中时期的照片，常予面无表情的起身上楼，换好衣裳出门。

宋意风打来电话时，常予正在开车。

他听着常予这边的声音，心下察觉到不好：“你要去哪儿？”

常予笑：“你觉得我能去哪儿？”

“宋意风，帮我把那几个扒我哥名字还有照片，以及发长文的那个博主信息全部找出来。”常予将油门踩到底，她轻笑一声：“总不能让我哥人都死了，还被那种贱人拿到别人眼前卖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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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常予妹妹：老子让你蹦上天，和太阳肩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