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已经考完了，后面都是些不重要的事。”看程茉跳脚着急的模样，陈琛淡声解释。

不重要……这三个字要是让其他学员听到了肯定要大吐血，那么多大牛的讲座和那么重要的授奖仪式……不重要吗？

等陈琛打完电话回来，程茉问：“怎么样？”

陈琛：“我等会回去。”

小皮：“怎么过去啊？”

“打车。”

程茉：“那现在要约车吗？”

“约了。”

程茉：“那……你去收拾收拾东西？”

小皮：“对啊对啊，琛哥你赶紧收拾去吧。”

“不急。”

小皮：“不急吗？”

陈琛“嗯”了一声：“最早的车在十二点半。”

“什么？”小皮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半？不能吧，琛哥，我帮你看一……不是，宋冉，你掐我干嘛？”

宋冉没想到小皮情商低就低了点吧，痛点还挺高，她就稍微使了点劲，小皮叫得就像杀猪一样。

她撇着嘴说：“手痒了。”

小皮：“手痒了你挠呗，你掐我能止痒？”

宋冉翻了个白眼：“能啊，你过来，我跟你讲讲……”她拉着小皮去了阳台，把客厅的空间留给了程茉陈琛二人。

程茉手压在沙发上，脑袋低下，咬着唇说：“你现在走吧。”

陈琛依旧云淡风轻：“没车，怎么走。”

程茉抬起眼，对上陈琛的视线，她微微转开脸，不自然地说：“你有办法的。”

看陈琛岿然不动的样子，程茉继续说：“我今天已经很开心了。真的，但你要继续呆在这儿的话，可能我的负罪感就要大于开心了。”

-

小皮皱着眉听宋冉胡扯完她的手痒跟他的皮肤接触度之间的非科学依据关系后，发现客厅里只剩程茉一人了。

“琛哥呢？”

“走了。”

小皮扬眉：“我就说吧，肯定能约上车。”

小皮还没得意两秒，又注意到程茉一脸对着空气傻笑的表情，凑过去，啧啧感叹道：“茉姐，你就这么，那个陈琛啊？”

“哈？那个，什么啊？”程茉心里打鼓，难道小皮也发现她喜欢陈琛了，是她表现得太明显了？

“当然是讨厌啊，我之前倒没觉得你有那么不喜欢他。”

宋冉：“啊？说什么呢你？”

小皮信誓旦旦：“不然为什么琛哥一走，茉姐就笑得这么开心？”

心知肚明的宋冉无语，不想再跟这个人对话：“我去厕所。”

小皮瞟着宋冉去洗手间的背影，趁机小声问程茉：“茉姐，你说……宋冉还喜欢陈琛吗？”

程茉继续震惊：“啊？她什么时候喜欢过？”

小皮往沙发扶手上一座：“你不是知道吗？她前段时间不是还让我打听陈琛喜欢什么样的人。”

“呃……”程茉抓了抓脸，含糊地说，“她，她好像是帮别人问的。”

“不是。”小皮说得认真又笃定，“她就是帮自己问的，她说了。”

程茉：……

程茉扶额，随口说：“那她她，她现在又不喜欢了。”

“我也觉得是，那我偷偷告诉你件事，你别告诉她啊。”

程茉：“什么事？”

小皮抓着头，一脸难为情的笑：“哎呀，之前我不是跟你们说过陈琛的理想型，你还记得吧？”

“记……得啊！”程茉激动的语调在小皮的注视下略略收敛。

岂止是记得啊……那几个词，对程茉来说，也算是刻骨铭心，永世难忘了。

小皮嘿嘿笑着，手罩住一边嘴说：“我告诉你们的时候，全是反着说来着……”

程茉咽了两下唾沫：“反着说？反着说是什么意思？”

“很难理解吗？就是他喜欢闹的，我说他喜欢温柔的……”

“哦。”程茉压着唇，手紧握成拳，“那最后那个长得丑呢？”

小皮全然没注意到程茉的语气已经变得冰冷，眼神也含了杀意。

他依旧笑嘻嘻自以为聪明地说：“那当然也是反着说啊哈哈哈哈，他原话是他喜欢可爱的，啧啧，还颜控……”

“不过。”小皮手撑着下巴，点着手思考道，“宋冉听了我那些话也还是表现得挺正常啊，该骂骂，该打打，一点都没压抑她的兽性，也没干什么脑残事，看来，她也没上套嘿嘿。”

空气骤然间变冷，气温急剧下降，小皮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哆嗦。

“小皮。”程茉幽幽地叫他。

“嗯？”

“小皮。”程茉继续叫他，语气更加轻，更加凉。

“啊？”小皮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怎么感觉着凉飕飕的。

“准备好了吗？”

“哈？茉姐你说话还挺吓人……”小皮转过脸，对上程茉的表情和她蓄势待发的手，咽了一口唾沫。

“你死了。”

……

宋冉出来时，就看到程茉追着小皮满屋子打：“怎么了？”

为了保守某些不同的秘密，小皮和程茉异口同声地说：“没事！”

送走小皮宋冉，程茉把画稿又最终检查了一遍，上传到了决赛网站上。

除此之外，她私信箱里还收到了一家业内很有名的漫画公司的私信，给了联系方式，想签下囧小mo漫画的实体版权。

程茉呆呆坐在桌子前，隔了两秒，掐了下自己胳膊，“嘶”地一声提起肩来，真疼。

不是做梦。

疼过之后，她双手托着腮，想来想去，突然把脚丫扳了上来，闻了闻味儿，摇头嘀咕道：“我这也没踩狗屎啊。”

窗外夜色深深。

另一边，一辆白色轿车行驶在空阔的高速公路上。车里暖气开得很足，车窗上晕上了一层白色的雾，隐约可见外面灯影。

陈琛坐在后座，仰着头，解锁手机，看到了他和程茉的对话框。

消息停留在今天下午。

【程茉拍了拍你】

一看到这条像在说“你怎么还不联系我呀”的消息。

他的唇角就，没打招呼地，缓缓弯起。

手指一抬，指尖抵在她的粉色头像上面，停顿片刻，也轻轻点了两下。

聊天框里加载出一行小字——

【你拍了拍程茉三天没洗的脚并且闻了一口说，真香。】

……

……

回到基地，教练吹胡子瞪眼，狂风吹得他头发飞啊飞的。

一见到陈琛，教练就气不打一处来，满含嘲讽地说：“诶呀呀，失敬了，大神，上天去了？舍得回来了？”

陈琛站定低头：“我错了，教练。”

看着教练因为他低头认错缓和了点情绪，陈琛继续说：“这次……我给您发短信请假了。”

教练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因为这小子的“前科”，当时猛一知道人不见了他就急了，根本没顾着看短信。

可他能在这小子面前服软吗？教练背着手，转了一圈，积攒了点怒气，怒视着他：“发短信？你还好意思说，怎么？您是通知了我一声吗？说！到底干什么去了。”

陈琛面不改色地说：“洗脚。”

“什么？”教练的眉毛皱得高得都快飞起来了。

陈琛神态自若地说：“有一个公益活动，帮人洗脚，之前报了名，就回去参加活动了……”

很难想象陈琛是如何端着一张脸说完上面几句话。

教练：我觉得你在扯淡但怎么能说得这么一本正经。

打量了陈琛一会，教练也懒得跟他刨根问底，又气又笑地说：“陈琛，你可真行，去年牛肉汤，今年帮人洗脚，明年，明年准备干什么？你要不然让我提前做个心理准备。”

陈琛掀起眼皮：“明年，当然是——”

教练眼睛一瞪，插着腰喘粗气，又气又无语，这小子，还真敢接话。

“拿金牌，披国旗。”陈琛淡淡的声音在星空下响起。

说的那叫一个轻描淡写，可又是多么斩钉截铁，成竹在胸。

年少轻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