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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卫生间

◎抓到你偷亲我了◎

——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时月惴惴不安地蹲在卫生间门前。

客厅里的灯没有打开, 时月怕妈妈和外婆她们出来时发现迟晏冬在这里, 因此只好小心翼翼地守在这里。

直到卫生间里水停之后，她才忐忑不安地站起来。

五分钟后，迟晏冬从里面走出来。

他身上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长T和浅米色家居裤，骨架清瘦优越, 松软垂坠的衣料松松垮垮穿在他身上, 人看起来格外倦懒松怠。

时月眼睛不由得亮了亮，说道：“没想到你穿这身还挺合适。”

衣服是她从衣柜里扒拉出来的外公的衣服, 她凑近闻了闻，并没有那种久放的霉味儿, 衣服外婆常拿出来晒。

此时上面覆盖着一层阳光的干燥气味，以及迟晏冬刚刚使用的, 她新买的沐浴乳的香味。

沐浴乳偏中性, 有一股雨后森林的幽香。

时月平日里很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调香, 她不由得将脑袋埋进他胸膛里嗅了下, 说：“这个香味还挺适合你。”

夜太深了, 她也困极，思绪比白日里混沌很多，整个人看起来格外黏人。

迟晏冬捏起她后颈将她拎起来：“我头发还湿着，小心水滴你身上。”

像是为了配合他这句话，最后一个字音刚落下来时, 一滴水珠就在他胸前的衣料上泅开，晕出一小片深黑色的痕迹来。

迟晏冬轻啧了声, 随手勾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下湿漉漉的头发。

冷不丁, 旁边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转动了下, 突兀的声响令时月神经一跳。

未等迟晏冬反应过来, 她就猛地推着他走进卫生间, 紧接着“砰”一下关上门。

半夜出来倒水喝的唐韵听到声响，迷迷糊糊走过来，试探问：“阿月？”

“嗯？”时月双手抵着迟晏冬胸膛，含混应道。

她刚刚推他推得太突然，两个人都没什么防备。

迟晏冬后腰不小心撞倒了身后的盥洗池上，而时月因为惯性，也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卫生间的空间本就不大，再加上迟晏冬刚刚洗完澡，水汽还未散去。

昏窄的房屋里氤氲着一片潮湿而闷热的气息。

时月心脏怦怦狂跳，她紧张得整个身子都发软，只好虚虚倚在迟晏冬身上。

男人察觉到她的异样，后腰懒散地靠在水池上，手指穿过她腋下，将她整个人往上抱了抱。

带着水汽的宽大的身躯罩下来。

迟月猝不及防，俯仰间，嘴唇再一次落在他喉结上。

便是在那一瞬间，心底的恶劣因子陡然冒出来。

迟晏冬喉结微不可见地滚了下，膝盖朝前一顶，将时月压在后面一堵瓷砖铺就的墙面上，低头亲了一下她唇角。

时月紧张得心脏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睁大眼睛看着他。

偏唐韵此时又问：“阿月，你是刚回来吗？”

迟晏冬一手扶住她后脑勺，另只手掐着她下颌骨。

他脸色冷淡稠丽，低目瞧着她，眼里欲气横生，时月有一种被野兽盯住的错觉。

“是。”

她张了张嘴，明明紧张得要命，但这个字竟说得莫名地坚实有力。

卫生间里的水汽将她的嘴唇浸润得饱满而红润。

她微微抬起眼，觉得疯子大抵会传染，在说完这句话后，她突然踮起脚，亲了一下迟晏冬的双唇。

四片嘴唇相贴，她吻得毫无欲念。

分不清是想要“报复”他，还是单纯看到他于昏黄而湿朦的灯影下淡色的唇，所以渴求他的亲吻。

触碰上去后便准备离开。

后脑勺却被迟晏冬用力按住。

男人齿尖轻轻慢慢咬着她的下唇，哑声命令：“时月，舌头伸出来。”

怕被外面的人听见，他的声音压得格外低，格外沉。

灼热的气息沿着她的耳廓，几乎要逸散到她的四肢百骸。

她整个大脑都麻了下。

本能地张开嘴，舌尖伸过去。

唐韵的声音还响在外面，絮絮叨ʝƨɢℓℓ叨似乎是在叮嘱她快点洗完，赶紧去睡觉。

时月轻颤的眼睫湿润润也染了雾气，沉甸甸压下来，剐蹭着迟晏冬的眼皮。

已经无暇去回应她的话。

男人长睫轻掀瞧了她一眼，身子微微后仰，不知按了下什么。

浴室里忽而响起哗哗的水声。

唐韵的声音与她不堪承受时而发出的小小的哼声，一起被掩盖住了。

时月的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泪水，手指伸到后面握住迟晏冬的手，含含糊糊地示弱：“我的衣服都湿了。”

“哪儿湿？”男人的嗓音低哑沉郁。

时月没想那么多，软声软气地解释：“后背，你刚洗完澡，墙是湿的。”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针织毛衣，此时柔软的毛线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有点难受。

话音落，男人似是顿了一下，半晌，额头轻抵了下她额头，闷沉地笑出声。

时月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没什么。”迟晏冬垂头轻哂，微红的眼角微微上挑。

他人生得清冷，气质也很高岭之花，平日里看着就是一副凛然不可接近的样子。

此时五官却好似染上几分欲气，纤长眼尾扬上去，眼骨却颇显沉郁地压下来。

浓烈到令人呼吸都跟着他往下沉。

时月不由得舔了下自己的嘴唇。

在他漆黑幽深的目光里，后知后觉领略到他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脸瞬间爆红，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觉得自己现在装不知道是最好的方法。

但本就狂乱的心跳更加狂乱了。

怦怦怦地，好像恨不得从她胸腔里跳出来。

眼上热意一阵漫过一阵。

眼角潮红更甚。

她抿了抿唇，终究还是忍不住强调：“墙上都是水。”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欲盖弥彰得有点明显了。

她咬了咬唇，羞耻得快要哭出来，头偏到另一边，索性装乌龟。

手指却突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握住。

迟晏冬长指顺着她尾椎骨蜿蜒向上。

她的后背仍紧贴着墙面。

他的手指夹在她的身体与墙面之间。

修长指节勾起一片她被潮气浸润得湿黏黏的衣料。

时月抬起下颌看着他，呼吸重得要命，却又不敢重重地呼出来。

只能憋着，忍住。

快要喘不过来气的时候，眼前忽地落下一片暗色。

迟晏冬单手掐着她下颌，重新吻住她。

她的唇齿再次被撬开，男人混杂着蜜桃清香的气息渡过来。

“衣服确实湿得厉害。”他沉声，“你要洗澡吗？”

“……”

时月在浴室里待了大半个小时，才出去。

她蹑手蹑脚走上楼，又在门口踟蹰了好几分钟，才推门进去。

进门后，才发现她方才的挣扎都是白白浪费时间——迟晏冬已经睡着了。

她后背抵住门，长舒了口气。

侧身将自己头发上的水沥干，又坐在梳妆台前做完一轮的护肤，才转身上床。

掀开被子准备进被窝时，又犹豫了下。

这是她和迟晏冬第一次躺在同一张床上。

她将室内的大灯都关掉了，只留下两盏床头的壁灯。

怕吵醒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床。

头发暂时还没干，她没敢立马睡觉，而是打开手机，将大家今晚给她发的新年祝福一一全部回复过去，才准备躺下睡觉。

转身的时候，忽而看见男人熟睡的侧脸。

他是典型的冷白皮，皮肤在夜色里几乎白到发光。

眼皮也是纤薄一片，睫毛很长，却不是那种上翘的类型，而是直直挺挺地垂下来，鸦翅一般，在眼尾拖曳出一道淡色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