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潮湿不宜私奔(8)

作者:小央 阅读记录

闻京还没吭声,潘朵然突然出现,力气很大,直接把他撞了个趔趄。她没有用手,单纯靠躯干,就算在足球场上,也只能算合理冲撞。

潘朵然笑着说:“莫乌莉!一起吃饭吧!”

她二话不说,拉着莫乌莉就走,把闻京甩在了门口。

两个女生端着餐盘坐下。潘朵然说:“我听说了,你终于甩掉他了!可喜可贺,下一个更乖!你本来就该找优秀的。”

莫乌莉问:“优秀的?”

“优秀的!”

“田亦是优秀的吗?”

潘朵然自信满满:“当然了。”

莫乌莉又问:“田亦和王江涛老师哪个优秀?”王江涛是新东方的英语老师。

“田亦还是学生,肯定是王江涛老师优秀。”

“那田亦和王江涛老师,选一个做你男朋友,你选谁?”

“……”

莫乌莉没有表情,看着潘朵然露出脑袋短路的表情,然后她才笑。

感觉像是看到了小浣熊洗棉花糖的视频。

潘朵然说:“你不要跟我开玩笑啦!”

她们吃完饭,莫乌莉盘子里的食物基本没动。潘朵然瞪大眼睛:“你只吃了几粒米吧?”

“没什么食欲。”

“是不是失恋太伤心了?”

潘朵然是个热心肠的人,可能有点热心过度。这天的课结束,借口借笔记,她拉着莫乌莉一起去学习。不到期末,学校很多学习的场所晚上都要关门。等到晚上,她们踩着门禁出来,潘朵然又参考自己的爱好,决定带莫乌莉去解闷。

从上出租车,路上,到下出租车,进场,整个过程中,潘朵然一直在说个不停。

她们在门口寄存了外套,脱掉柠檬黄的大衣,潘朵然里面的衣服仍然是五颜六色的。像镭射布一样彩色的T恤,条纹长裤,不时髦,但很可爱。她的笑容也像彩虹一样熠熠生辉。

潘朵然说:“这里的老板是朋友的朋友,来玩的人不会太多,但是也很热闹。”

莫乌莉穿着松松垮垮的黑上衣,一言不发,打量四周,走在她身边。

里面很暗,声音却喧闹。灯像是幽幽燃烧着的鬼火,不够明亮。她们占了一处高脚桌。

莫乌莉在转鸡尾酒杯,潘朵然却注意到别的地方。她没说话,莫乌莉抬头,很自然地看向同一方向。

“朋友的朋友”中大概有重合。

在室内,易思违仍然戴着帽子,稍微挡住了眼睛。

他在笑着,突如其来,有身材纤细、穿无袖衫的女生跳到他身上,手搂着他的脖子,双腿缠住腰。音乐和彩灯在狂躁地扭动。他笑着转了一圈,直接放开,女生跳下去。紧接着,排在后面的另一个女生冲上来,这次是短发格子衫,动作和前一位大同小异。

夜店里,周遭人起哄,易思违照常转圈,坦然地笑着,手稍稍贴在她背后,放下这个人,又接住另一个。这次的没跳稳,他公主抱着人家转了一圈。最后被公主抱的还有男生。

莫乌莉说:“……这是在排队领地-西-泮?”

那是有镇静作用的药。

“哦,打招呼。”潘朵然却见怪不怪,笑眯眯地抽电子烟,“他们喜欢易思违,想跟他谈恋爱,但是不行。所以就这样。”

“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蹦迪中,潘朵然情绪高亢,无缘无故地哈哈笑。她也跟着音乐摇晃身体,胸脯起伏,笑容洋溢。

“……”

因为是熟客很多的店,莫乌莉环顾一周,正在关注易思违那边的人居然不在少数。

她别开目光,有人来搭讪,被莫乌莉不经意的眼刀逼到原路倒退。

炸薯条送上来,潘朵然把它们和酒都吸进嘴里。莫乌莉替她拿着电子烟,顺势抽了一口,烟雾弥漫。

潘朵然还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易思违运动神经真好,但是好b king啊。”

莫乌莉喃喃自语:“狗东西。”

“什么东西?”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莫乌莉和潘朵然都回过头。

潘朵然笑嘻嘻,把电子烟递到他嘴边。易思违抬手挡了一下,问她们,不,准确来说是问莫乌莉:“你说我是‘狗东西’?”

“嗯,对。”莫乌莉说。

潘朵然打岔说:“前几天莫乌莉分手了,我带她过来玩。”

“我知道。闻京在宿舍发脾气,还踹了我的桌子。性格真暴躁,”易思违没抽电子烟,但是吃了薯条,“跟我有什么关系。”

潘朵然说:“哈哈哈,你今天干什么去了?也不回消息。数学之后不是没课吗?”

“我去上思想道德修养。”

“那不是上学期——”话说到一半,潘朵然忽然想起来了,扑哧一下笑出声。

易思违靠在桌边,侧过头,直勾勾地盯着莫乌莉。

莫乌莉任他打量。

潘朵然夹在两个人中间,抽了一口电子烟,好像送麦克风一样,把烟嘴对准莫乌莉。莫乌莉打开了。

她开口,却不是说课程的事:“你戴了美瞳?”

潘朵然又把电子烟伸向易思违。易思违摆摆手。

“没有。”他说,“你们分手了,以后不会针对我了吧?”

她说:“好好修你的课吧。”

莫乌莉讨厌易思违。

不管别人觉得他有多无可挑剔,对他有多趋之若鹜。

声音、长相、性格,她都不喜欢。

在他们专业,大一下学期的课程已经足够多。每个星期七天,只有一天中午时间充裕。然而,就是那一天,易思违还得赶去教室,和年事已高、即将退休的男老师一对一教学。

之前大家一起考试还有重点划,也能帮点名,如今师生各一人,不来一目了然。不仅如此,老师第一节 课就认定他态度不端正,抱着为民除害的思想,决定扼杀他及格的所有捷径。

被老师批评“你怎么搞的”也就算了,身边的人也把他当笑料。

易思违真的很惨。

深夜时分,只要他站到宿舍走廊,对着窗户叹口气,随便路过一个同学都会抓住他,生怕他一个想不开,直接跳下去。

几个乐于助人的隔壁班同学左右护法,把他送回寝室,连他一句“我只是在等水房衣服烘干”的辩解都不听。

易思违坐在桌边背书,看了半天,眼睛都痛了,抬起头来滴眼药水。

他的朋友汤祁乐说:“你在哭吗?”

“没哭,”易思违说,“我在下咒。”

汤祁乐觉得超好笑:“诅咒班长?”

“嗯。咒她遛狗的时候被绳子绊倒。”

“她养狗吗?”

“不知道。”

“那你还是换个方法打击报复——”

汤祁乐话没说完,闻京突然进来了。他们的对话立刻中断。

易思违说:“闻京,你不要紧吧?”

闻京说:“啊?哈哈哈,没事啊!能有什么事?没事没事!你是说分手吧?我无所谓的。有的女的就是那样,菜鸟嘛,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乱。我为她好她不听,到时候被人玩烂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老实人接盘。反正与我无关了。”

易思违微笑:“我是说你体育课去医务室啦。”

“那个啊!”闻京停顿了一下,继续挤出笑,“那个也没事!”

汤祁乐说:“不要背后这样说别人吧?”

闻京一愣,看看汤祁乐没有表情的脸,又看看易思违,小声嘟囔:“你又不知道,没人看得上她……”

他出去了。

汤祁乐又笑起来,跟易思违说:“他为什么老是那样?好像自己很吊一样。”

易思违没搭腔,因为在想事。新想法冒了出来。他突然说:“班长讨厌我。”

“嗯?”

“讨厌我比喜欢我更好。”

“怎么这么说?为什么?”

易思违说:“报仇更简单。”

顺延一周的实验课如约而至,按照老师偏好,先在多功能报告厅进行规定和基础知识讲解,全级一起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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