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里泊岸(18)

作者:珩一笑 阅读记录

老师让她脱掉鞋袜,扭了扭,又看脚踝,说:“就是扭伤了,你敷一下。”他用毛巾包着冰块,递给她。

铃响了,孟水意说:“谢谢你送我过来,你先回去吧。”

“没关系,我陪你,有什么事我也好帮你。”

于鑫爻直接在她旁边坐下了。

孟水意抿了抿唇,不好驳他好意。

老师又说:“同学,你叫你家长来接你吧,这两天最好少走点路,周末在家里好好休养。”

孟水意问:“一定要叫家长来接吗?”

老师笑了,“你要是能忍住痛,当然也可以,不过你腿上也有伤,回家上药比较好。”

她穿的牛仔裤,要么脱,要么剪开。

孟水意默了默,她当然不好意思当着两个男性面脱裤子。

收到孟水意短信时,柏舟和何无忧正坐在一家酒楼的包厢中,面前摆的是日本Choya梅酒。

梅酒度数不高,口感纯正酸甜,配几份点心,是一顿不错的上午茶。

刚提出柏舟同意见一面,对方就说今天上午有空。

何无忧很重视,提前一个多小时,去柏舟家叫他,还叫他好好拾掇。

他觉得这是挽回柏舟的好时机,鬼知道他承的哪门子业,与其信这没影的事,不如抓住当下。

柏舟思索不过半秒,当即起身,何无忧跟着抬头,“怎么了?”

“孟水意受伤了,我去学校接她。”

“不是,人快来了,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帮我谈吧,也不是非见我不可。”柏舟很少以“路舟”的身份露面,大多是何无忧替他。

“哎,关键是人家就是……”

要见你。

话没说完,柏舟已经推门出了包厢。

何无忧悲愤地捶了下桌子,“行吧,打工的只有收拾烂摊子的命。”

柏舟打车到七中,在门口问保安,医务室在哪儿,他方向感极佳,很快找到。

距离孟水意给他发消息,不过才十几分钟,毛巾裹着的冰块都没化完。

“水意,怎么了?”

柏舟走到她面前,弯腰查看她的伤,敷冰块似乎没多大效果,那一块还是红肿起来。

他叹息般地说:“你怎么回事?前些天才摔过。”

“小舅。”孟水意瘪着嘴叫他,听到他温柔的声线,一下想起孟家和,开了泪闸似的,眼泪啪地滑落。

作者有话说:

没有存稿,我好慌,我多存点,才有底气双更。

ps:路漫和柏舟应该是表姐弟,特此更正。

第十四章

◎他喜欢你◎

眼泪是什么?

是男人懦弱的表现,是小孩子要挟的筹码,是女生天然的武器,是诗人抒情的诗句。

不,眼泪是所有人天生具备的情绪表达的能力。

但对柏舟来说,也确实是件稀罕物。

他没有应付的经验,以至于,当她的眼泪滴到手背上,竟觉有蜡油一般的热度。

但他好歹明白,是他惹哭的她。

柏舟一下子手足无措了,他没有带手帕的习惯,身上亦没有纸巾,他只得捏过袖子,替孟水意拭泪。

结果越擦越多,不要钱地流。

他语气略显生硬地说:“几岁了,哭什么?”

孟水意低下头,胡乱抹着脸,吸了吸鼻子,深呼吸,自己把泪止住了。

“没有……刚刚想到我爸了。”

这才失了态。

很小的时候,路漫还没被孟家和带回家见她,她其实并不令人省心,那个年纪,最是顽皮。

她总是在学校磕着绊着,这块好了,那块又伤了,最严重的一次,摔掉过乳牙。

放学孟家和来接她,又无奈又心疼,每次都说:“你怎么天天摔跤呀?”

然后再带她回家擦药。

柏舟失语,沉默了良久,问:“我帮你跟老师请假?”

“嗯,谢谢小舅。”

“你在这里等我。”他回头走了几步,停住了,“你是哪个班?”

“……”

孟水意连说带比划,告诉他教室、办公室,以及她座位的位置。

刚刚孟水意哭得于鑫爻的心悬起来,想找话安慰,她已经收放自如恢复原态,他大松一口气。

他真见不得女孩子哭。

再看孟水意,她拧着秀眉,给自己冰敷,眼眶还有一点昭示哭过的绯红。

她这般我见犹怜的样子,学校里,大概没人见过。

他干巴巴地问:“刚刚是你小舅?”

“嗯。”

“挺,挺帅的哈。”

“……嗯。”

能被性取向直的同性认可,那说明他真的帅。

于鑫爻又问:“你好点了吗?”

孟水意摇头,之前痛得没知觉,这会儿痛感慢慢涌上来了。

“你要不要喝点什么?我去给你买。或者,我给你倒杯水?”

“谢谢你,不用麻烦了,我不渴。”

还有个原因就是,喝多了水又要上厕所,她眼下这个情况很麻烦。

于鑫爻似乎也想到了,不说了。

柏舟回来得晚了些,他手指勾着她的书包,看大小,装了不少书。

孟水意还坐在椅子上,只是毛巾拿开了,重新穿上了鞋袜。

柏舟先前进来,第一眼只留意到孟水意,注意力散了,才发觉她旁边有个男孩子一直陪着。

“小舅,哦不,叔叔,呃,不是。”

于鑫爻下意识随孟水意叫,显然不妥,叫叔叔么,对方又太过年轻。

好像怎么都不合适。

柏舟不甚在意地说:“叫叔叔就可以。你是水意的同学?”

于鑫爻老实道:“对,我送她来的。”

“同学辛苦你了,你还要上课吧,我带她回去就可以了。”

于鑫爻这回再没留下来,或跟着走的道理了。

他又看了眼孟水意,“那我先走了,你……注意休息。”

孟水意点点头,态度只有礼貌,“谢谢你。”

于鑫爻走了,一步三回头,欲言又止地。

柏舟是什么年纪的人?情爱之事见多了,一眼看穿男生的心思。

他淡声说:“那男生喜欢你。”

孟水意本就因为于鑫爻烦扰,转开话题:“小舅,我们回家吧。”

既然她不想提,柏舟就坡下驴,一手拎书包,一手去搀她,“除了脚踝,还有哪里痛吗?”

“小腿和膝盖都有点。”

柏舟捏着她的胳膊,细得好似他一使劲就会断,“能走吗?”

孟水意撑着桌子站起来,尝试走两步,脚踝一阵刺痛,她“嘶”地吸冷气。

“算了,”柏舟一边肩挂条背带,把书包反背在胸前,转过身,下蹲得很低,“上来。”

孟水意慢吞吞地挪到他背上,他抄起她两条腿,轻松地带她起来。

医务室老师对柏舟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柏舟说:“谢谢老师。”

孟水意趴在他的背上,乖得像只布娃娃,其实是紧张得。

于鑫爻抱她事出突然,没什么感觉就到了,可她现在清醒得能写一套数学试卷。

除了孟家和,他是第一个背她的人。

小舅平时看着清瘦,可他的肩膀是宽阔的,脊背很有力地支撑着她。

走出医务室,柏舟问她:“你多少斤?”

“九十二吧?”

她也不太确定,上次体检是高二,还没到高考体检。

装着药的塑料袋一晃一晃的,与衣服布料摩擦,细细作响。孟水意一条胳膊圈着他的脖子。

手是冰的,怕冰到他,她小心地不碰到他。

离得近,他呼吸间淡淡的酒香气飘过来。

中午时,小舅在和人喝酒吗?是那个老朋友?

孟水意如此想着,问的却是另一茬:“是我太重了吗?”

柏舟颠了下她,将人托得更稳,两个人的重量,使他的脚步走得更重,“不,你太瘦了。”

隔着几层衣服,也感觉被她的骨头硌着。

他蹙起眉,“路漫没给你吃饭吗?”

“她每天都给我准备很多的,就是我肠胃不是很好,吸收不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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