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里泊岸(42)
“怕你又挂我电话,或者拉黑,我干脆过来了。”他手头的事直接搁下了,从公司开车回来,微微蹲低身,和她平视,“生我气了?”
孟水意一下就心软了,嘴还硬着:“没有,刚刚是我妈来了。”
女孩俏生生地站在前面,头发扎成丸子,身上是条纯棉的睡裙,白色的底,印着朵朵小花。
柏舟情难自已,托着她的侧脸,倾过去,想亲她。
孟水意撇过脸,躲开了,甚至还后退几步,瞪着他。
眼中的防御,让他觉得陌生。
作者有话说:
其实沉默的爱也是指路漫和孟家和,他们没有说过,但他们都爱孟水意。
第三十二章
◎食髓知味◎
这回, 柏舟没有强迫她,上次本就是他不对。
手垂落,他轻轻叫她的名字, 似情人间的低喃,孟水意自我警示:都是迷惑。
柏舟问:“想听我解释吗?”
孟水意赌气地说:“我不想。”
她眼皮的红肿还没消, 楚楚可怜的样子, 真像被他欺负了。
不想听, 他也说了:“我说过,我不干扰你的决定。不管你去帝都, 还是出国, 我们势必异地。我刚回柏家,情形不太好,可以说腹背受敌,没法时刻关心你。”
他们在一起,吃亏的是她。
“原谅我自私,这个时候, 我没选择你。”
孟水意的手握了握, 指甲抵着手心,掐得疼, “也是,换作我, 也不该被儿女情长耽误。”
她吐出一口气,下定决心:“小舅,我不会当你的绊脚石,我想好了, 我出国。”
柏舟却皱了皱眉, “我希望你是为你自己, 不是跟我斗气。”
“跟你没关系。我不可能一辈子依靠你和我妈,既然有这一条路,我为什么不搏一把,为自己谋求更好的未来?”
孟水意性格里有一种特质,她会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但她一旦决定,就会全力以赴,而不是敷衍了事。
今天之前,她出国的意愿并没有那么强,和路漫聊过后,她狠下心,她要让路漫扬眉吐气,生活无忧,让孟家和在天有灵,为她骄傲。
柏舟说他可以成为她的底气,她为什么不能成为他们的呢?
柏舟向前几步,孟水意没再躲开,下一秒,她落入他的怀中。
他附耳说:“水意,送你向日葵的用意,你知道,是不是?”
她“嗯”了声。
就知道,她多聪慧,不必附加解释,她也能懂。
他抚着她的发,“你收下,我就当你接受了。”
孟水意又“嗯”了声,声如蚊蝇。
柏舟心里一轻,面上不露,只是在动作上,搂紧了她。
她的身体温温软软,骨架小,肉也少,他用点力,就能揉碎了她似的。
她在家里很随性,嫌胸衣太闷,所以下面是空的,她后知后觉地尴尬,叫他:“小舅……”
“昨天不是还直呼姓名吗?”
他偏了偏,唇落在她的耳廓上,细密的啄吻,叫她痒得一闪,但没挣开他。
吻顺着下颌线,又到下巴,再曲折往上,脸颊、眼睛、额心,那么温柔小意,和昨天的大相径庭。
孟水意被他亲得心猿意马,说出的话也碎得不成样:“我……叫习惯了。”
柏舟亲亲她的鼻尖,退开寸许,道:“晚上我带你出去吃饭?”
“不行。”她又去推他,“别亲了。”
亲吻停下,他仍不放她,寒冰逢春化了水,又慢慢升温,于是,目光这般灼灼地看她,“为什么不行?”
“我跟我妈约好,和她对象一起吃饭。”
“为什么不许我亲你?”
说出口之前,她自己也觉得煞风景:“刚刚干活,出了汗,没洗脸。”
果不其然,柏舟失笑:“我都不介意,之前没洗头,这次没洗脸,下次呢?”
孟水意不合时宜地想起酒吧那晚,苏蓓蓓开的玩笑。平时苏蓓蓓和高宴说话,荤素不忌的,连带她也懂了些。
也许是和他的亲密,令她头晕目眩,不由地往深处想了。
接吻之后,还能做什么?
她脸红了,想从他怀里逃脱。
柏舟岂能放?单臂将人扣紧,低下头,目标是唇。
孟水意放弃了,踮起脚,抱着他的脖颈,自主启开城门,放他入关。
她还是青涩,用小舌试探时,都是怯怯的。
最惑人是纯情的主动,胆怯的勇敢。
柏舟掐着她的腰,一把抱起她,不过旋个身的功夫,人已到沙发上,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没了那么大的身高差,更适合他们的接吻。
孟水意几乎忘却身在何处,眼帘闭得紧紧的,全身心地感受着,他细腻的,润物无声的吻。
他像是为了讨她欢心,每一下,都非常注重她的体验。
她不断沉溺着,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揪着他的衬衫后领,不必看,一准皱巴得不行。
末了,她的额头压着他的肩膀,胸口起伏着,轻轻地喘气。
不然怎么说女人是水做的?
孟水意人如其名,眼泪又多,又像水一样瘫在他怀中。
柏舟笑出声:“还不会换气?”
他在她耳边低语呵气:“要再来一次吗?我教你。”
热气像蛇吐着信子,钻进她的耳蜗,激得她浑身一阵酥麻。
孟水意没有应答,他又食髓知味地吻上来,他端的是“身体力行”地教导的姿态,教她如何换气。
不知亲了多久,客厅的风扇徐徐地吹着,两个人身上还是出了一层薄汗,贴着衣服,并不舒服。
柏舟伸出大拇指,指腹摩挲她涂了胭脂似的唇,软软弹弹的,“消气了吧?”
他特地赶回来,就为了哄人。收获是意料之外的,他没想到,孟水意会回应他的吻。
“我知道小舅你不是那样的人,我没生气。”
柏舟懂了,“哦,就是故意的,是吧。”是陈述的语气,倒没计较她的小把戏的意思。
孟水意笑了,“你还不是上当了。”
她的感情是一张纯白的纸,可她不想处于被动地位,任他掌控她的情绪,她要反击。
就像任性的小孩,被惹毛了,一定要打回去。
即便这个反击对他来说,也许过于幼稚。
但他乐意上当。
她在他颈边蹭蹭,“但我真的差点以为,你才亲完我,就要赶我出国。”
“这不是亲自来跟你解释了么?”
他轻拍她的背。因为她微弯的姿势,脊骨在掌下触感明显。
孟水意忽地坐直,眸光闪闪,问他:“出国的事,怎么跟我妈说?”
柏舟想想,“我找个时间来说吧。”
是他提出来的,由他来交代会更合适。
他手机进了条邮件,是他上午找人要的资料,他扫了眼,说:“水意,我还要回去。”
孟水意从他腿上起来,有些愧疚让他这么反复折腾,“你去吧。”
柏舟捋了捋被她压皱的衣裤,走前,捏了下她的手,“有事给我打电话。”
“没事就不能吗?”
柏舟在她唇上啄啄,“我说错了,想打就打。”
她推他,“你快去吧。”
他大步走了。
孟水意张开手臂,躺在沙发上,抬手摸了摸被他亲的地方,嘴角扬得压不下来。
原来跟喜欢的人接吻是这种滋味。
他怎么那么会亲?
她感觉她脸上在冒热气,她跑到风扇前,对着脸吹。热度依旧降不下来,她又把头伸进冰箱,直到它“嘀嘀”地报警,她才醒悟过来——这也太蠢了吧。
临近傍晚,路漫和齐临峰来接孟水意。
孟水意乖乖地叫:“齐叔叔好。”
齐临峰笑着说:“我可以随你妈叫你水意吗?”
“可以的。”
齐临峰四十多岁,身材保持得不错,没有啤酒肚,比她高半个多头,不算高,虽不帅,却是正派一挂的长相,整个人收拾得干净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