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里泊岸(95)

作者:珩一笑 阅读记录

也不知因为是不是认识得久了,就有些像对方了。

她字字清晰:“他不会断,他要是断了,就不是柏舟了。”

关于柏舟这几年如何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他没说过,媒体的报道也大多浮夸,且无细节。

她知道一件与梁氏合作的项目,他赢得很漂亮,拿下了市郊一块地皮,预计在十年内开发出成套的度假村,潜力无穷,也有很多开发商找上门来。

就是那个项目,奠定了柏舟如今的地位。

闻言,唐晰月笑了,她撑着下巴,指甲叩着脸,饶有兴致地看孟水意。

“人都有慕强的心理,我当初喜欢他,也是看中他这点吧。”

孟水意不气不躁,操着刀叉,切着牛排吃。

“喜欢、欣赏都没什么,这是个人自由,唐小姐,我不会介怀这种事情,两个人在一起,信任很重要。”

*

二月的春风真似剪刀,一道道刮过人的脸颊,一阵生疼,连路边的树都在打着哆嗦。

孟水意的嘴唇被风吹得发抖,裹紧了外套,听梁倩慧说:“孟小姐,有人来接你,我们就不送你回去了。”

“啊?”她没反应过来,“谁来接……”

话音未落,她的肩膀被人揽住。

柏舟比她高出许多,总是喜欢这样揽抱她,把她整个人圈进怀里。

孟水意就需要仰头看他,在旁人看来,就是亲昵万分、十分登对的姿势。

他怎么知道她今天和她们见面?

孟水意看向她们,只有可能是另外这两位当事人和他通的气。

梁倩慧说:“喏,把你老婆还你了。”

柏舟看了眼孟水意,目光上下移动着,颇有菜场挑西瓜的审视意味,玩笑道:“嗯,倒是全须全尾的。”

她掐了下他。

唐晰月说:“听骏宇说,你还放狠话,届时你们结婚,不给我请柬。”她轻声嗤笑,“怎么,怕我受刺激啊?”

柏舟浅笑了下,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糊弄糊弄你弟弟罢了。”

“骏宇二十好几的人了,处理一些事情上,心智确实还不够成熟,有些小孩子的顽劣。”

孟水意说:“不过唐总监在业务能力上,还是很了不起的。”

唐晰月说:“孟小姐谬赞了。”

客套完,同唐晰月、梁倩慧告别,柏舟带孟水意上车,给她系上安全带,自己再绕到驾驶座。

柏舟一面发车,一面说:“我需要出趟差,晚上的航班,去帝都。”

孟水意一愣,虽然早就知道他要出差,但没想到这么突然,“去多久?”

“大概需要两周。”

“这么久啊?”

“我带李秘书去,周濂留在祁州,你要是有什么事打电话给他,或者找周姨。”他顿了顿,又说,“要么你直接住我那儿。”

她拨了拨吹风口,意兴阑珊地,“不要,你又不在。”

柏舟说:“我叫周濂帮你联系了一家驾校,你先把科一考了。”

哦对,还要考驾照。

孟水意伸手勾了勾他的衣袖,小幅度地摇晃着,抬了眼,看他,“你能不能克隆一份,留一个在祁州陪我。”

他哪受得住她这么撒娇,把车停到一边,伸手把她抱了过来,“乖乖等我回来,嗯?”

“嗯。”她眨着眼睛,“今天下午还有时间……”

心照不宣。

柏舟松开她,把车开回家,等也不想等了,直接把她抱进门。

周姨看到,“柏先生”都没叫全,他已经风一样地掠过去,往楼上走了,只有孟水意冲她打招呼,叫了声“周姨好”。

她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年轻人哟,真是猴急。

柏舟把孟水意放到床上,从唇,吻到耳后,再到脖子,她之前涂药,一直不让他亲。

天知道,对于处在热恋期的人来说,这得多煎熬。

无异于夺了画家的笔,折了将军的剑。

他的手也不得空,拉开她的外套,又去解她的衬衣纽扣。塑料纽扣小,扣得又紧,他差点一把撕开。

素来自制的柏舟,只是美人在旁,竟也这样乱了分寸。

他眼眶染着点点红,眼底并不清亮,让人恍然,以为有泪溢出。

她连忙喊道:“你别……”

话音刚落,一颗扣子崩开,掉落在地。

第七十章

◎我的妻子◎

孟水意佯怒地瞪他, “你赔我衣服。”

这样的控诉,没有半点威胁。

柏舟哄道:“要几件我都给你。”

他抽了张酒精湿巾,一根, 一根地擦着右手手指,尤其是食指和中指, 擦得格外仔细。

仿佛那是什么珍稀的古董艺术品。

而作为唯一的看客, 她都觉得耳根热得不行。

她莫名开始发散思维, 他要是用戴戒指的左手……

柏舟俯低身子,亲她的唇, “宝贝, 叫我。”

孟水意偏不如他的愿。

她别过脸去,把所有的感受堵在喉间。

眼前素色的床单,上面有简单的纹理图案。

天花板的灯光打下来,越来越模糊,变成一团光晕。

多恶劣啊,他曾经握画笔的手, 创造出一幅幅艺术品的手, 居然把那出神入化的技巧,对她使出来。

她不由得想起, 当年在出租屋里,他坐在画架前, 旁边的桌子上,是调色盘,还有各种型号的画笔。

画布上,大块大块的浓艳色彩, 让整个屋子都变得生动起来。

而他的表情沉静稳重。

孟水意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他曾经画过的那些画。

他生来就该是吃这碗饭的, 不过几年, 手法那样娴熟。

每一幅,摆在画廊或是美术馆,都是不容小觑的水平。

然后,又窜起一簇簇火苗,将画都焚烧殆尽,烧得天也黑了,地也黑了。

他们俩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不管不顾,争分夺秒。

后来,孟水意的脚悬在空中,袜子松弛地挂在脚面,欲掉不掉的。

她伸脚,踢了踢他,一下下地。压根没用力,像小孩逗着玩儿。

二十几岁的人了,还一派顽皮的天性。

也许是他宠的。

柏舟用湿巾包着东西,扔进垃圾桶,他把她横抱起来,给她换了身柔软舒适的衣服。

她翻了个身,卷了卷被子,裹蚕蛹一样,就露出一双滴溜溜的眼睛赚着。

他意犹未尽地,一下下地啄吻她的唇,“宝贝,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她委委屈屈地说:“等我睡醒,你就要走了。”

他心生怜意,“那我不去了,留下来陪你。”

“你要变成商纣王吗?”

他笑了笑,说:“不是不可以。”

“不可以,我不要变妲己。”她一口咬在他的下唇,咬破一个小口子尝到血腥味才作罢,“我还想要。”

这么直白地表达,对她而言,是第一次。

但也没有半分忸怩。

她毫不掩饰,因为知道他一定会给。

他们俩是一样的。

但说完,她自己先红了脸,极尽娇妍,赛过开得正艳的月季。

他用手背轻轻地揩着,对上她柔情似水的眼。

——这样看他的眼神,就尽是“杂念”。

最初的最初,并不是这样的。

柏舟坐下,对她说:“宝贝,你要不要试一下?”

她一下就懂了他的意思。

他们俩已经互通心意,有足够的默契。

孟水意舔了舔唇,一手压着他的肩,一手抚他的脸,故意做出纨绔公子游走勾栏间的风流,跃跃欲试,“美人儿,这次换我宠幸你。”

他眼里含着笑,“话说得倒狠,待会儿可别打脸。”

她说:“小瞧我。”

中间的过程已经毋庸赘述,他们心抵着心,是世上最配的一对儿。

若处处谜题,那爱则是世间唯一解。

相爱之间,没有阻隔。

只是两颗赤忱的心,只有两个从虚无走出,奔向彼此的人。

从一开始,就可以想见的,自己来的后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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