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藏茉莉(9)

作者:燕麦粥Y 阅读记录

优雅闲适。

沈别枝知道他今天大概会在家休息,自顾自往楼梯口的方向走,扭头一脸乖巧地与他撒谎:“季叔叔,我上楼看书啦。”

“好。”季夜鸣温和回应,缓缓饮一口咖啡,随后漫不经心地对陈尧说:“叫李毅将狗全都牵出来。”

陈尧:“好的,先生。”

听到这里,已经迈上楼梯的沈别枝,突然扭头,兴奋地看季夜鸣:“季叔叔,今天您要陪狗狗们玩儿吗?”

说着她已飞快走下楼梯,往男人那边跑去。

对毛茸、帅气l狗狗们的喜爱期待,迅速盖过早已过去两天的尴尬。

陈尧已经离开。

季夜鸣掀起眼,从容注视越来越近的活泼身影,镜片后的漆黑里似有光华流转。

“慢些跑。”他面上纵容带笑地叮嘱。

沈别枝跑过来,蹲到他身边,仰起白皙的脸、眼瞳亮晶晶地望他:“季叔叔,我也要一起去。”

季夜鸣垂眸,要笑不笑地看她:“不躲了?”

“......”

沈别枝后知后觉,她上了对方的当。

他是故意的!

老男人太狡诈了,故意用狗狗诱惑她。

她眼神飘开,小声嘀咕:“我哪有躲。”

不过是需要消化一下。

干净的大掌突然伸过来,沈别枝怔住,季夜鸣松松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脸。

略带薄茧的拇指贴在脸侧,他轻轻刮蹭,没怎么用力,瓷白肌肤却迅速氲红一抹,娇如云边朝霞。

男人身后,阳光渗透窗帘,明亮却不刺眼,有种说不出的朦胧温暖感。

他常年运动,会定期练骑术、射击,手指骨节硬,指腹、掌心被磨得粗粝。沈别枝眼睫轻颤,脸上的触感被感官无限放大,存在感如此强烈,不可忽视。

她不敢动,澄亮的浅眸从兴奋到茫然。

这样的动作,如情人般亲昵,却又像长辈于小辈的亲近。

是过去两年从来没有过的触碰。

不明白对方是出于什么,她只听见自己失了正常频率的心跳。

她紧张彷徨,又开心地盼望他能碰得久一点。

季夜鸣深邃的目光盯着那块绯红,眸色渐深,清晰映出沈别枝小小一只的身影。

敛下眼底蠢蠢欲动的破坏欲,他不着痕迹收回手,温和调笑:“别枝都是大人了,还这么不好意思?”

这种事,就算八十岁,也无法如此坦然吧。沈别枝偷偷在心里吐槽。

同时,好似有什么随着男人手掌的抽回,不断往下坠,只余空落落一片。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皮肤饥渴症患者,无用地希望脸上温厚的手掌贴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季夜鸣仿佛有读心术,他的声音像一池温水,潺潺缓流:“天理人欲,行止从心,别枝不用感到害羞。”

那样的事,从他嘴里说出来,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绵里藏针地逼她直面问题,从根解决她最近的烦扰。

果然是一位负责任的好哥哥。

沈别枝张了张嘴,有些懵懵然。

是这样吗?是这样吧。

生理老师也是像他这样说的。

只是她目前还做不到这样坦然。

行止从心,所以只要自己想,那就是件日常琐事。但他一定不知道,她想要的可不止需要自己愿意呢。

季夜鸣站起身,绅士地向她伸出手,微笑:“走吧。去看看它们,今天许你休息放松。”

“哦。”沈别枝刻意将刚刚的事情抛在脑后,又开始兴奋期待:“那能多玩一会儿吗?”

她站稳后,季夜鸣如往常一样,分寸恰当地松手:“当然可以。”

季家养了十多条德牧与蓝湾牧羊犬,它们有专属营养师、饲养员,李毅是季家的训犬师。

沈别枝跟随季夜鸣走到草坪,李毅跟饲养员已经牵着狗等在那儿。

山里清晨,不算太热。林风习习,海面波光粼粼,潮落咏唱乘微咸海风而上。

远处,薄雾阳光缭绕。

庄严的黑背德牧与大型野狼一般的蓝湾犬,在宽阔无垠的绿茵草坪、威风凛凛地站成排。

一眼眺望过去,任谁都会被震慑到脚软。

瞧见季夜鸣,他们手里十多条犬明显很激动,各个跺前脚,牵引绳绷直,兴奋地“汪汪”叫。

看得出来,它们都想向他奔过来。

但又铭记服从,主人没下指令,便克制自己本性,站在原地等待。

中间有条灰色蓝湾,像一头成年北美灰狼,它的眼神与其他犬都不一样,没有那么浮躁,沉稳内敛,蓝色眼瞳隐露野性。

显然,它是狗群里的头犬。

季夜鸣伸手,接过陈尧递过来的黑白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

他平静的眼神锁住那条头犬,扬声唤:“季镇南。”

沈别枝忍不住,偷偷笑。

季镇南,季氏集团上任掌权人的大名。

无论听过多少遍,再听他这样唤一条狗,她仍觉得有种奇异的喜感。

季夜鸣似有所感,回头瞧她一眼。

沈别枝立马收敛笑,向他乖巧眨眼。

两年相处,情人眼里见西施,她早已不觉得季夜鸣会是那般凶恶杀伐之人。甚至因为都在年纪还小,就逢迎遇巨变,更添同病相怜的亲近感。

除此之外,她也从未见过他母亲——传闻里设计丈夫车祸的女人。更未听他提起过,仿佛并不存在这样一个人。

但她不关心,只好奇他们父子有什么仇怨,才做得出把已逝父亲的名字安到狗头上的事。

与他平日的斯文成熟相比,有种反差的幼稚。

李毅解开季镇南的牵引绳,它飞快冲过来,浓密烟灰色毛发在风中张扬飞舞,矫健凶猛。

但它望着男人的眼神专注,目不转睛,看得出它在笑,见到主人极其兴奋、开心。

有点傻。

即将扑近,季夜鸣抬手,沉声吐出德语口令:“SRTZ。”

它迅速停在他面前,端正坐好,望着他的眼神热情,毛茸茸的大脑袋往下一点一点,乞求他抚摸。

季夜鸣养的大多是德牧,从德国买进,训练时多用德语口令。为训犬师方便统一,所有的犬都用德语训练。

左右对季夜鸣来说,哪国语言都没什么区别。

季夜鸣平静重复坐卧口令。

季镇南一一服从,即使湖蓝色的眼睛望眼欲穿,扫帚般的大尾巴不断蹂l躏浅浅绿草,整条狗浑身上下、每一根毛发都在焦急渴望“快摸我、快摸摸我”。

它的眼神实在太令人心软,沈别枝忍无可忍拽住男人的衬衫衣袖,轻扯,催促望他:“季叔叔,快奖励它,摸它啊!”

季夜鸣侧眸微笑,顺了她的意,伸手拍了拍季镇南的狗头。

它主动用脑袋蹭男人的手掌,摇晃频率豁然加快的尾巴,傻里傻气地将兴奋心情全部曝露。

沈别枝跟着将手放上狗头,捏捏耳朵,又挠挠耳朵下全是毛的腮。看起来威武霸气,摸起来却软,捏它耳朵时,弹软的耳尖会在她手心一抖一抖,很痒。

她双眼放光,连声“哇哇”惊叹,恨不得抱住它猛亲。

季夜鸣唇角微勾,纵容看她,欣赏她灿烂如花的笑。

他再次向陈尧伸手,拿过飞盘。李毅将其他狗的绳子解开,狗群激动但有序地坐到他面前,整齐划一地仰起狗头、急不可耐盯着他手中飞盘。

“好了。”季夜鸣用手掌拍拍沈别枝的脑袋,声音柔和:“让它们跑一跑。”

沈别枝恋恋不舍地松开手,但看见他面前一大群狗,又兴奋起来。

她跟着大狗们一起盯着男人手里的飞盘。

飞盘出手,狗群闻风而动,争先恐后地向前冲,像一群在草原肆意奔跑的野狼,气势磅礴。

季夜鸣扔飞盘的技巧十分好,扔得极远。

沈别枝直勾勾地盯着奔腾的狗群,兴奋上头:“季叔叔,我也想养一条。”

两年来,她见过它们很多次,季夜鸣每年都会买新的小狗,季家的犬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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