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失忆后我跑路了+番外(28)

高中那天的雨夜之后宁染还是因为淋雨感冒了。

体温过高,是完全不能够强撑着去学校上课的程度,宁染请了一天假,在被窝里昏昏沉沉地团成一团。

母亲上班的时候敲响她卧室的门,“醒来后喝点小米粥,放在桌上呢,记得自己热一下。”

嗓子发干发涩,完全醒着的宁染无法回答,只能在床头抽了张纸巾擤鼻涕。

然后她看到放置于桌上的伞。

宁染昨天告诉母亲那伞是借同学的,母亲便把伞放在她桌上,免得她到时候忘了还。

宁染不知道秦放为什么清楚自己的名字,但显然,被学校的名人知道是一件相当开心的事。

宁染不受控制地去想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呢?他们又没有什么交集。

也许去年学校的元旦晚会上他已经知道自己了,那她当时挤在角落,拍摄他的照片的事情他看到了吗?从舞台上看下面一定看得非常清楚吧?

宁染窝在被窝,生病造成的高温让她头脑昏沉,可这种含混着羞涩和期待的心情却让她感受到快乐。

这种心情在第二天病好了许多后得到冷静,宁染将秦放的雨伞放进包里带着去学校。

她有点着急把伞还回去,像是摆脱一个棘手的东西。

宁染原本想着操场离艺术特长生教室很近,下午体育课的时候可以顺便去还伞。

但体育课被物理课霸占,宁染的算盘并没有成功。

宁染整个下午都呈现出心不在焉的状态,那种计划的事没有完成的烦躁。

晚饭的时间也非常短,数学老师还让早点来教室,以便完成一次模拟考试。

频繁的意外让宁染迟迟未能将伞还给秦放。

直到晚自习下课,幸运的是英语老师早下课了十分钟,班里的人欢呼着下课。

宁染并不知道艺术生需不需要上晚自习,但她觉得装在包包里的伞就像定时炸|弹一样让她心神不宁,越是不成功她越是想把这个扰乱她心弦的烫手山芋交出去。

她在黑夜中走向她并不熟悉的教学楼。

连续几天的下雨使得地面有了积水,学校在小路上放置的路灯光线极为昏暗,脚踩进水坑时能感受到脚腕浸湿的冰冷。

宁染的鼻子还有点堵塞,凉风吹拂过脖颈,引起一层鸡皮疙瘩。

等到宁染拿着伞来到艺术生教室门口,宁染看到教室内亮着的灯,听到教室内吵闹的声响。但她没有敲门的勇气。

很奇怪的事,她下午一直在烦躁那些变故阻碍了她还伞,但当她真的只差一步之遥的时候,她又变得胆怯。

最后还是有人打开了后门,室内的光亮一下子照射到外面。

打开门的少女并没有穿校服,套着一件雪白的棉夹克,耳机挂在耳朵上,与此刻略显土气的宁染完全不同的模样。

不,应该说他们这个班级的存在和学校中的大多数人都不同。

只是秦放是耀眼中的耀眼。

少女正嚼着口香糖,见到宁染后微微挑眉,几乎是本能地回头看了眼还在欢呼吵闹的男孩子们,心中有所猜测的模样,“你找谁?”

这种并未说出的暗示性猜测让宁染十分后悔来到这里。

宁染手中的伞捏得紧了紧,觉得她并不需要见到秦放本人。

“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宁染伸手,打算将手中的雨伞交给少女。

门猛地被人打开,发出刺耳的声音,把站立在门内的少女也吓了一跳,她没再关心宁染,而是忙着一脚踹上那个恶作剧的男生,“你要死啊!”

门被彻底打开,室内的光亮照入宁染的眼瞳,宁染看到教室里的一群人,不少人在回头看她。

根本来不及看清秦放在不在教室,宁染的本能就是后退。

然后她听到有人叫出她的名字,“宁染?”

秦放的这一声使得原本没关注宁染的人也都成功看向教室后门,喧闹的教室有两秒钟的安静。

秦放说,“正巧,我也要回家呢。”

宁染好想逃。

按照宁染的想法,她将伞还给秦放之后这件事就算了解,也不会有其他的发展。

可是秦放过于亲切的态度让她也忍不住轻松起来,并肩走着的时候忍不住说话。

宁染说了一下自己生病的事,也说了体育课被占的烦闷。

两人走到车站她才反应过来,“这些话题都很无聊吧,因为你们的课程和我们很不一样。”

秦放摇了摇头,“我并没有觉得无聊,你和我说什么都可以。”

他的这句话让正伸长脖子看驶来的公交车是几路的宁染顿了顿,她回头看向秦放,视线落在这个容貌清俊的少年身上。

说什么都可以吗?这句话也太有诱惑力了。

该不会是客套话吧。

秦放被宁染的表情逗笑,虽然他原本就是笑着的,“那你要加我的Q|Q吗?”

他说真的。

有了秦放这个朋友,就像是要捂住秘密一样。宁染无法告诉任何人,即使是她班级里要好的姐妹。

因为他是站立在话题中心位置的人,无端的流言也许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宁染尝试与秦放分享一些事情。

秦放是很有耐心的人,即使再琐碎的事情也不会显得不耐烦,而是温和地回复她,【然后呢?】

然后呢?

高中时期没有一个人的时间是富裕的,即使秦放那样优秀的人也需要考虑未来的方向。

可秦放面对宁染时总有空余的时间。

如果一时没看到信息,就会一次回复很多,将前面没有看到的部分补回来。

宁染刚开始的时候只是试探着发消息,看看对方有没有感受到厌烦,到了后期秦放几乎变成她的日记本。

在她看来头痛和无法解决的事秦放总能够给出合适的建议,他有一种少年人中少有的成熟体面,这显得他尤为特别。

秦放面对宁染时不经意之间流露出一种自然而然的包容感。

偶尔在校园相见,即使因为班级不同未能站立在一起,也会遥遥地露出笑容。

他真是个好人。

宁染这样和秦放相处了两个多月。是朋友有一天拍了她的肩膀,问她,“你最近看手机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多?”

“啊?有吗?”宁染本能地想要反驳,却在最后关头闭了嘴巴。

好像是这样,不能因为对方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就得寸进尺,总是打扰别人不太好。

正好后面一段时间考试也比较频繁,宁染断断续续地没再主动与秦放发消息。

宁染发现她不主动与秦放发消息后,对方也几乎不来联系她。

宁染恍然大悟。对方回复她是因为礼貌。

这份迟来的领悟让宁染更加无法靠近秦放。

充实的生活使得时间过得飞快,宁染在老师布置了元旦任务之后才反应过来,元旦已经来了。

北方城市,冬日是在室外说话会冒白气的严寒,校园里光秃秃的树木最后一片枯叶也被寒风吹走。

宁染套着一件白色的长款羽绒服,羽绒服长过膝盖,走路也是小心翼翼的小碎步。

学校室内的大礼堂改成元旦晚会场馆,节日图的就是热闹,老师们也不去管纪律,学生只要搬着椅子坐得够近就能挤到前面的位置。

宁染坐在后排的位置,有点无聊地玩植物大战僵尸。

台上表演着节目,观众热闹非凡,她在后面的角落安静地仿佛两个世界。

然后报幕的小姐姐喊出一个人的名字。晚会进入高|潮。

仅仅是那个名字就能引来和之前节目不是一个档次的掌声。

宁染玩手机的手顿了顿,游戏也变得无聊。

悦耳的钢琴声响起,宛如冬日的暖光照耀在白雪般清透,又像轻风徐徐拂过人们的耳边。

宁染抬头,看到舞台上正在弹着钢琴的少年。

灯光照耀在他身上,是整个礼堂的焦点。他过于熟悉这样特别的待遇,自然得好像这里只有他单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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