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徐又芝如夏烨想象中的反应一般抬起了头，眼里有了笑容：“我不怕，我想看。”

“好。我明天给你带。”

这是老同学之间的默契，唯一的独特。

毕竟徐又芝是个小学四年级就捧着言情小说不放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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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烨装了六本《男生女生》，有一本连塑料包装纸都没拆，连同一盒绿豆糕、两盒开心果，用一个纸袋子装着放在桌下。直到徐又芝走进门坐下，夏烨才把东西拿出来，放在桌上。

徐又芝明显没料到会有这么多。她惊喜地翻看那几本杂志，抬起头冲夏烨笑道：“谢谢啊。”

夏烨摆了摆手，转过身的时候也心情大好。

课间休息时间，徐又芝沉迷在小说里，窗户外的夏烨跟吴浩一群朋友讨论着昨天的篮球赛。可他分了心，时不时就往窗户那儿瞧，又不敢太明显，只能低低头，再跟身边的人说一两句话，接着再抬头看向徐又芝。

几次操作成功后，他的心里也有些窃喜，却不料再次抬起头时看见陈廉晋出现在窗口，朝自己嬉皮笑脸。而后桌的徐又芝却不知道哪儿去了。

陈廉晋一副“小样儿，被我发现了”的表情，拉开窗户：“去厕所啦。”

这一声让走廊的一伙儿都看了过来。夏烨扶额直摇头，陈廉晋笑嘻嘻地关上窗子，转过身看向钟梅：“咱们算不算电灯泡啊？”

钟梅抬了抬头，白了陈廉晋一眼，又继续回到题海里。

从厕所回来的徐又芝有些茫然，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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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店里已经挤满了徐又芝这届的同学，钟梅没有犹豫地走向徐又芝，拉开她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一旁的陈廉晋看向调侃：“这位置是你能坐的啊？”

“怎么？我俩可当了三年的同桌。我不能坐，谁能坐？”

“那自然是那位才能坐了~”陈廉晋还如之前一样的嬉皮笑脸。

这回徐又芝是真的听懂了。她低下头笑了笑，又抬起头看向火锅店门口的方向。她有预感，夏烨很快就要出现了。

只听见店门口的班委嗓门大到盖过所有的声音，准确地钻进徐又芝的耳朵里。

“哟，夏烨，带家属来了啊。那你可得多出一份钱呐。”

陈廉晋和钟梅猛地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有疑问。

手心在冒汗，把手机背面的大头贴染湿。徐又芝盯着眼前的空酒杯，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

否认吧。

否认吧？

能否认吧？夏烨？

“行。我再出一份。”

第2章 寂寞的季节

随着周围的玩笑声越来越大，徐又芝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抬起头望向店门口的方向。就在这一瞬，夏烨也转过了头，两人的视线交汇时，似乎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但真的就只是一瞬间，两个人又默契转移了视线，陷入各自区域的热闹中。

之前闹得最欢的陈廉晋这时候却安静了下来，他瞧了瞧夏烨和他身边的女生，又看了看徐又芝，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对啊，他明明在社交软件的空间看到夏烨一个月前发表说说动态：要到X城去。当时自己还问他是不是去旅游？

结果对方半夜回了一句——去找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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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0月。

“吱吱，所以你大学打算去X城啊？”陈廉晋看着徐又芝桌上关于X大的宣传册，“可以啊，目标很远大啊。”

“你是不是对我的成绩有什么误解？”徐又芝合上宣传册，“我能考上X大，我妈估计做梦都能笑醒。不过，我倒是蛮想去X城的。我喜欢沿海城市。”

“沿海城市是不错，发展也快。别的不说，书店肯定比我们这儿多。”

这句话正中徐又芝的喜好，她的眼里有了一些向往，似乎已经想到了自己将来在X城的生活应该要怎么过。

一旁的夏烨早已经把这些话听了进去，与他想象中的安排没什么出入。只要情况合适，他都能克服。

X城啊……确实是个适合生活的地方。夏烨心里多了一些想法，但是不着急，以后可以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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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中的学生大多都是本县城的人，所以寄宿生偏少。上午的课结束后，李茹来到二班的窗户旁敲了敲，对上徐又芝的笑脸。

“中午要不要早点出来？咱们去打印店下歌。”李茹晃了晃手里的MP3，“该更新曲库了。”

还不等徐又芝接话，就听见一个女声在耳边响起：“茹茹，你又要约我们吱吱去哪儿啊？”马雯雯拉着孙宇婷走了过来，转身看着徐又芝，“好了没？”

徐又芝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出教室看着李茹:“我出门给你打电话吧。我离得比较远。”

S中的大门有两条岔路，徐又芝与马雯雯、孙宇婷的家在右边岔路，夏烨和李茹他们都走左边岔路。对于夏烨来说，能与徐又芝同行的路程非常短。

所以他每次都减慢收东西的速度，等徐又芝整理得差不多了，从自己身边经过时再起身，跟在她的身后走出班级大门。

这种情况多了，就容易被旁人发现。马雯雯和孙宇婷便在徐又芝的面前提了提，八卦地询问她和夏烨的关系。

一开始，徐又芝没想那么多。但吴浩也这么说，钟梅也问过自己类似的问题。听多了，好像就有点在意了。她自己偷偷观察过几回，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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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中附近的打印店几乎是24小时开着门。店主是李茹的亲戚，当时除了网吧，普通人家很少有电脑。李茹便时常到打印店里玩玩电脑，看看视频。

“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你亲戚一点工本费什么的，毕竟占用了他的时间。”徐又芝有点不好意思，“况且这店里真的有帮人下载的业务。”

“没关系，都是熟人。”

另一边，打印店老板似乎听见了两人的对话，笑着开玩笑:“怎么不用？还是需要的，李茹，过来帮我拆一下东西。让你同学帮你下着。”

椅子被拉开，徐又芝坐到了电脑前，翻找着自己之前在电视上听见的歌，边试听边下载。

“同学，复印。”

一大片阴影遮住了照耀进屋的阳光，徐又芝抬起头望着谢林，随后摇了摇头:“我不是老板，老板在后面仓库拆东西。我去帮你叫。”

说完，徐又芝放下鼠标，跟正要往回走的李茹撞了个满怀。

“有人要复印。”徐又芝指了指谢林。

李茹有模有样走过去，一副老板相。后边的真老板还在催促。谢林要复印的东西很多，李茹只好让徐又芝收钱，自己赶忙跑回仓库帮忙。

蝉鸣的午后，轻柔地音乐声伴随着复印机嗡嗡工作的声音，周围所有的东西都陷入一种物体才有的死板。这让谢林不自觉地看向眼前唯一会动的人。

他还记得她。

“下一首歌多少钱？”

闻声，徐又芝回过头:“应该是五毛钱吧。”

“你不是来这儿付钱下歌的吗？”

“我是来下歌的。”徐又芝笑了笑，“不过我不用付钱。”

谢林轻轻笑了。他从口袋里拿出MP3放在徐又芝手边:“你刚才放的那首歌，帮我拷进去吧。”

歌曲复制结束，复印机也结束了工作。徐又芝接过二十块，从抽屉里找了三个一元硬币放在谢林手心里。他的手心被她的指尖简单触碰，却莫名让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只不过，她好像没什么反应。

谢林拿出耳机戴上，有点想笑自己方才的反应。真是一点都不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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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指向一点四十分。夏烨站在窗口望着街道的方向，始终没看见徐又芝的身影。他家离学校就五分钟的路程，近到能在家门口与校门口的同学相望。

平日里他和徐又芝上学放学都不是一个方向。今天难得能一路，他得等她。

楼下的吴浩已经在沙发上睡了两轮，还不见夏烨喊他走，忍不住冲上楼，却见夏烨飞快跑下来，搂着他的肩膀:“走走，兄弟，上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