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1001app造成全球上百万人的死在副本之中，对此蔺晞言先生有什么想说的吗？”

蔺晞言眼睛含着泪，愧疚地面向直播屏幕，站起身：“我知道早在我意识到1001app诞生于我的小说中时，我就欠世界人民一个道歉，对不起。”

蔺晞言非常诚恳地鞠了一躬。

过了一会儿，他依然没有起身，秦柯上前把他拽了回来，主持人也适时地递了纸巾。

郁星渊在家里抱着平板，窝在路易的怀里，他微微侧头对路易说：“看来是提前打过招呼的，网上那群激进分子需要发泄，刚开始就把蔺晞言推出来，后面大家的注意力才能真正放在那些有用的请报上。”

等蔺晞言情绪缓和之后，直播继续。

主持人接下来的态度明显也软了许多，这也是无形中的引导。

“我们就先聊些不那么激动的话题，这则消息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不少人都想知道那些契约玩家中，谁才是你构思的主角，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小说中的主角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利器，说不定能结束app的存在，这个问题你能告诉我们大家吗？”

蔺晞言依旧正襟危坐，给人的感觉是他完全不敢放心下来，显得小心翼翼，“其实我当初构思的时候，构思了很多人设，没有谁是最终定下来的主角，比如大家都知道的社恐属性的郁星渊，喜欢拿命玩的哲叔，以及破产的富二代怀琏、明星戚伍等等，他们都是我构思的人设，我没想好让谁才做主角。”

主持人说：“看来有人设的就是不一样，蔺晞言说的这几位都是契约玩家，而且在app的榜单上都是有名的，他们的实力也是有目共睹，您觉得他们合作能不能结束app呢？”

蔺晞言不太确定：“我不知道，app出现的原因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搞清楚，不过他们的实力确实很强，有他们的帮助，我们专案组所在的副本生存率都非常高，我也希望他们有朝一日能结束app，让这个世界恢复正常。”

主持人：“app的存在已经五年了，秦组长，蔺晞言先生加入专案组的时间应该有三四年了吧？”

秦柯点了点头：“是的，还差两个月就四年了。”

主持人：“那也就是说专案组在得到这个信息的前提下研究了app四年，为什么会选择隐瞒呢？”

秦柯正了正坐着的身体，说道：“其实最后肯定是要告诉民众的，而且专案组每次下副本发的攻略、科普都是我们经过反复考核、验证得出来的结论，只不过有一些不适合公布的，可能会造成社会恐慌，或者副本暴力等等，在生死面前，每个人都很现实，也导致了一些恩怨之类的问题，所以为了避免这类问题，才会选择隐瞒，并不是故意的。”

主持人附和着说道：“说的也对啊！在副本中其实是法律深入不到的地方，而人在恐慌之下总是做出一些本能的反应，可能会连累自己或者他人，这几年我们人民新闻报道的关于玩家在副本中进行夹怨报复之类的案件就已经层出不穷了，那么秦组长这次愿不愿意当着直播观众的面，把那些藏着的开诚布公一下呢？”

秦组长：“这次选择新闻发布会就是把那些藏着的都公布出来，不过也希望民众能理智看待，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条，我们的社会在彻底结束1001app之后是要继续恢复成和平有序的法治社会的。”

接下来的环节公布了一些app副本的机制情报，比如在副本中被陷害致死，死掉的受害者会变成鬼怪回来复仇，再比如死掉的人类在鬼怪的世界可以升级成恶魔等级。

看着屏幕的郁星渊微微皱眉：“看来专案组真的决定不再隐瞒了，这些都敢说出来。”

路易靠着沙发，手里织着围巾，回道：“专案组的压力太大了，而且国家上层里面恐怕一开始就有支持公布情报的官员存在，经由这次事件，他们取得了主导权，专案组只能听命办事。”

郁星渊点了点头：“你分析的对，果然我不去军部和他们住是正确的。”

路易顿了顿，停了手上的动作，摸了摸小先生的头：“放心，他们不敢得罪契约玩家，所以你没办法顾忌他们。”

郁星渊歪了身子，倒在一侧，“我才没有怕他们，只是委屈了蔺晞言，就算app成功消失，那些死了亲人的民众也还是对他有怨，他的生活必然会受到影响。”

路易“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这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这个态度……

郁星渊伸手拽着路易的金发，问道：“因为那个游戏策划？他会护着蔺晞言？”

路易无所谓地摊摊手：“如果蔺晞言能赢的话。”

赢，赢了谁？输给谁？

是那个游戏策划？

郁星渊心中否定了这个答案。

那个叫塞缪尔的恶魔，担任1001app的游戏策划，就像路易担任建模总监一样，只不过塞缪尔是依旧待在鬼怪世界里的恶魔，而路易签订了契约来到了现实世界。

他们的属性是一样的，没什么不同。

玩家和恶魔在副本中存在博弈，却没有输赢之分。

那么，路易说的赢究竟是让蔺晞言和谁比较？

郁星渊垂了垂眼眸，他一直这样悄无声息地分析路易说出的话。

种种言辞证明了一件事，app的世界里，或者说鬼怪待着的世界里存在不同于鬼怪的个体，而那个个体才是造成一切的元凶。

同时，蔺晞言和这名个体之间存在竞争关系。

毕竟有竞争，才有输赢之分。

那么问题又来了，如何确定那名个体的存在？

这个问题在5S副本中得到了答案。

时间是三年后。

由于蔺晞言当初惹了塞缪尔，导致他的副本匹配直接是5S级别，后来难度降下，才从路易的口中得知只有通关5S级副本，app才能结束。

然而那个时候蔺晞言已经无法刷到5S的副本了。

终于，三年后，5S副本出现了。

副本的名字是《死亡…》。

专案组公开发布队友招募信息，5S副本关乎彻底结束app这件事，重要程度可想而知，除了加入专案组的契约玩家们，只要有实力，品性过得去，秦柯几乎是来者不拒。

甚至其他国家派遣军部的人来加入，秦柯也没有拒绝。

不过秦柯也提前打了招呼，如果在副本中出现意见不一致的情况，他们专案组的人拥有优先指挥权，尤其是蔺晞言。

郁星渊在专案组筹备队友的阶段，一直在解读副本名字。

出现的省略号究竟是什么意思？

省略号有很多意思，表示内容的省略，表示说话断断续续，表示语句未完、意思未尽。

总之，是表示死亡的什么内容，或者是死亡之后的什么内容。

前者是本身就伴随着死亡，后者是跨越了死亡而新出现的东西。

死亡不可怕，提前知晓了死亡反而会有所准备，哪怕是心理准备。

未知才是可怕的。

郁星渊跟随大家进入副本之后，一直沉默不语。

他们出现在一座有着十字路口的城镇上，城镇没有人，时间定格在黄昏十分，昏黄色的光芒照亮了街道，没有规则、没有通关任务、没有NPC指引。

秦柯让大家先去收集情报，查探一下城镇。

蔺晞言趁着间隙询问郁星渊：“你怎么不披着人偶躯壳？”

郁星渊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反而从背包里拿出了三个人偶娃娃，小孩儿玩的那种娃娃，在递给蔺晞言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又收了回去，拿出了放着路菲斯的镂空盒子，和三个人偶一块递给了蔺晞言，说道：“拿着吧！或许有用。”

蔺晞言不明所以，接过手之后想询问的更仔细一些，抬头发现人已经走远了。

日落的余光下，郁星渊的背影像是要走出这个世界，让蔺晞言很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