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爹的心尖宠[年代](36)

作者:寡人的包子铺 阅读记录

宝珠回到家的时候,跛子也刚回来不久,郑玉兰将准备好的饭菜端了上来。

饭桌上,全家都安静地吃着饭,不像往常一样有说有笑,气氛甚是沉重。宝珠兀自忧虑着,直到吃完了饭,都未见爹娘提起自己偷跑去齐悦后山的事,想来并未发现,不由心中窃喜。

结果,夜里宝珠做了个噩梦。

梦里,宝珠不知怎的独自来到了一处荒凉的深山中。山的那头朝她走来了一个乞丐,他着装破破烂烂的,左脚丫子光着,右脚丫子吊着一只要掉不掉的拖鞋,正舔着一根老冰棍,面容猥琐……

再多的细节她不记得了,但这个片段直接让她吓醒了。仲春时节,夜里尚带着凉意,但宝珠却大汗淋漓。她紧闭着双眼,生怕一睁眼就要和梦里的乞丐撞上。

她很是希望大姐、招娣,或者小杰也行,这个时候能起夜,但她聆听了许久,都只听到三人平缓的呼吸声。她甚至不敢挪动一下身子,装作是具死尸般直挺挺地躺着。

终于,在内心斗争了将近一个小时后,宝珠蹭得一下迅速爬起来,随后摸着黑跑去了隔壁,把跛子给喊醒了。

宝珠扑到了跛子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跛子询问缘由后,才得知前因后果,他和妻子对视一眼,都哭笑不得。

闺女哭得跟只小花猫一样,跛子也不好再因她私自上山的事责骂她了,安慰了一番后,就势糊弄道:“你往人家‘屋顶’上踩来踩去,人家可不得生气?这不晚上托梦来教训你了?不听爹的话吃了教训了吧?往后还敢不敢自己上山去了?”

宝珠婆娑着泪眼,坚定地摇头。

当晚,宝珠便挤在夫妻俩中间睡下了。

翌日清早,天都还没亮,宝珠便醒了,睡饱后,昨晚的噩梦也被抛去了九霄云外。

她去厨房倒了杯水喝,刚打开角门想去看看花花,就在自家门口见到了云母。云母正坐在石墩子旁的地面上,捂着脑袋呜呜咽咽的。

宝珠大骇,忙招呼着她离开:“云母,你来我家干嘛?快点走,别哭了,等下把我爹娘吵醒了!”

云母听话地后退了好几步,甚是委屈地说道:“英子,他们藏着好玩的不给我,还打我头!”

“你说权会儒他们打了你?”

宝珠听得晕头转向,刚起床睡眼惺忪的,脑袋也转不开,胡乱安慰了几句后便催促着云母离开。

夫妻俩被门口的动静给吵醒了,相继出来时,云母已经离去了。

跛子问道:“宝珠,你刚才和谁说话呢?”

宝珠打着哈哈眼混过去了,不曾想,不远处当真传来了吵吵囔囔的声音。

一群人鱼贯而出,像是约好了般往一个方向去了。

跛子跟上了,拉住一个人询问。

那人说道:“徐家小儿媳,就老田家的小女儿,叫田春花的那个,被‘上神’呢!”

闻言,跛子叮嘱完宝珠乖乖待在家里,自己却和郑玉兰一起跟上了人群。

宝珠不知啥是“上神”,又哪会乖乖地听跛子的话?夫妻俩前一步刚离开,她后一脚就偷偷跟上了。

徐家的院门敞开着,院子内外挤满了乡亲,宝珠硬着头皮挤了进去。

只见,田春花披散着头发,衣衫不整,像个颠婆一样手舞足蹈的,她时而用力地拍打自己的脑袋、身子,时而指着徐强和徐老太婆痛斥。

她的口中念念有词:“你们冤枉我啊!冤枉我啊~~~没良心,没良心啊~~~报应不爽,会遭报应的~~~”

她说的话含糊不清,唯有这几句话来来回回说了数遍,才叫大伙听清了去。

天色尚昏暗,才撕开了点鱼肚白,地平线上的月亮都未曾完全隐匿,田春花呕哑嘲哳,像是唱戏般拉长的语调在此时听来极是渗人。

在场的人都不由汗毛倒竖,起了身鸡皮疙瘩。

所谓“上神”,指的是活人被孤魂野鬼附身,野鬼会帮助被附身之人洗刷冤屈,但会使人疯疯癫癫的像只人形猴子,举止极是怪异。“鬼神”这词,“鬼”字最是讳莫如深了,于是便将“神”字代为。

据说只有内心郁结阴暗的人才会被缠上,但究竟为何会被附身,附身与被附身者之间是否存在交易这件事,千百年来都众说纷纭的。

百年来,玉河村中“上神”才发生不到五起,也有人怀疑他们是“借题发挥”,毕竟,有没有有被附身,空口无凭地全凭当事人说道了。

徐强和徐老太婆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通,也是又惊又吓,局促得手脚都不知该如何安放。

这些年徐强听了不少关于妻子出轨的传言,又三不五时受自家娘亲挑唆,于是也开始怀疑起田春花来。昨晚他与娘亲一商量,便打算于今儿个一大早逼问田春花。未曾想,半句话都还没逼问出来,田春花一抹眼泪,便“上神”了。

立刻有人支招:“你们俩还给跪下认错?!”

周围人也纷纷附和,是这个理没错了,“上神”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跪拜认错。只有让附身的野鬼满意了,那才算完成了“宿主”的心愿,他们才会安安分分地离开。

甭管劈腿这事是真是假,也别管田春花是不是装的,反正跪下准没错!

徐强和徐老太婆立刻依了众人的办法,“五体投地”地道歉认错。

宝珠看得一愣一愣的,却不是被吓住,是被田春花的演技给折服了。

田春花手腕上戴着的女士手表她认识,曾经在“柳客居”见权会儒戴过,虽然他戴的是男款,但花式设计和这款如出一辙,一看就是情侣款!

此刻宝珠也想起来了,三年前地震那天,在禾堂草垛间见到的那双高跟鞋也跟现下田春花穿的一样!

他们那时就搞上了!

“上神”这招,怕也是学识渊博的权会儒给支的!

第16章 摊上大事了!

徐家母子跪了足足十分钟, 期间磕头认错,自扇嘴巴,花样百出, 总算安抚住了“田春花”。

她两眼一翻, 靠着一张藤椅坐了下, 好一会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刚刚苏醒,她指着俩母子又是一阵控诉,哭得梨花带雨, 好不可怜。于是,两人不免又好生道了一番歉,并保证今后绝不轻易相信子虚乌有的事了, 这事才算作罢。

看了一出热闹,朝阳便东升了。

到了干活的时间, 热闹也散了, 众人便各回各家,简单地收拾了下,拿上各自的农具, 就往队里赶。

本来宝珠还打算着, 早上再约上小伙伴去齐岳后山玩玩呢,但被这一出闹剧打断下, 反而失了兴趣, 也懒怠出去玩了,竟是和招娣一起帮郑玉兰干活。

郑玉兰正领着招娣一起挑拣番薯,番薯有一百来斤,是昨天刚从地里挖出来的。原本家里从不种植番薯, 但由于宝珠和芬儿交换番薯饭那事, 自留地里便专门腾出了一块种植这玩意。

几个编织袋整齐地铺在地上, 番薯凌乱地倒在上面,母女俩把大个、品相好的挑出来放在竹筐里,等下存去仓库,小个、磕碜的,则另外装在圆形簸箕中,安排近一个月吃完。

宝珠学着两人,像模像样地挑拣着。

“哟,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郑玉兰瞧了眼宝珠,阴阳怪气地说道,“也来帮娘干活啊?”

宝珠最见不得她这样笑弄自己了,于是拿了颗最大的番薯走了:“哼,谁要帮你干活?我是要选颗好的去烤番薯!”

郑玉兰:“嘿,你这败家孩子,小个的这么多不挑走?大个的你烤得熟吗?”

正如郑玉兰所料,宝珠的确没烤熟,番薯烤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外表都焦黑了,可内里却还是半生不熟的。

宝珠挑着熟的部分啃,吃得满手满嘴都是黑灰。反观带来了不大的番薯的小伙伴,都烤得软烂鲜香。

宝珠艳羡地看着人家的番薯,正在考虑要不把啃了一半的番薯重新埋进草木灰里捂捂,就见招娣火急火燎地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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