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走后，这边两人还站在门口。

“有人来接吗？”周蔚里先出声。

“没，不远，我跟他们说了自己回去。”陈杳声应。

“那走吧。”

“好。”

天色早已暗下，路灯照在身上。周蔚里放慢脚步，路灯下，两个人并肩走着。

感觉到有东西时不时地碰到自己，周蔚里低下头，是陈杳声提在手上的礼物。他才想起自己的礼物还没给，他停下，侧过身面对着陈杳声，把手上的礼物袋递出去，“我下午才知道的，来之前赶去买的。时间太赶了，可能不太好，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喜欢。生日快乐。”

陈杳声接过，一双杏眸直直地看着他：“我可以现在打开吗？”

周蔚里点头，伸手拎过她手上另外几个袋子。

拆开，是一个水晶球音乐盒。内部是一个公交站点，等候椅上坐着两个学生，一男一女。

陈杳声呆呆地看着，没有说话。

“我跟吴简洋去商场挑礼物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这个了，跟我们俩也挺符合的。”周蔚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说道。

是挺符合的，毕竟他们俩在班上嫌少说过话，有交集的时候基本都在公交上。

陈杳声按下按钮，水晶球亮起暖黄色的光，一首钢琴曲响起，内部的小人随着音乐转动起来。她抬头对面前的人绽开一个灿烂笑容：“谢谢，我很喜欢。”

第10章 许愿

“那我走了。”周蔚里把陈杳声送到东迎小区，两人在门口道别。

陈杳声冲他挥了挥手，“好，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快回去吧。”周蔚里应。

手机屏幕亮光照在脸上，陈杳声盯着最新添加进的号码，走在夜幕下的东迎小区里。

“我回来了。”陈杳声站在玄关处换鞋，朝正在厨房里忙碌的陈母喊道。

饭菜的香气从厨房弥漫至家里所有角落，她快步跑向厨房，“好香啊，让我看看做了什么好吃的。”

“怕你吃太饱，就做了两道菜。”陈母拿了双筷子，夹了块糖醋排骨，吹了吹放到陈杳声嘴边。

刚一进嘴，她连嚼都没嚼，口齿不清地喊着：“好吃，超级好吃！”

“你呀，少贫嘴，赶紧去洗手一会儿准备吃饭。”郑莉娟才把人赶出去，想起什么又说道：“你爸去哪了现在还没回来，我去打个电话。”

陈杳声吐掉嘴里的骨头，说道：“爸什么时候出去的……哥呢，也不在家吗？”

“没听见他出去，你去他房间看看。”

陈杳声走进陈盛礼房门前，门紧关着，她试探性地敲了敲门，没人应。

“哥？”她慢慢转动门把手，缓缓推开门，“人呢？”再往里走，确定房间里没人后她才转过身，倏地，一张套着尖叫鬼脸面具的脸出现在眼前，陈杳声尖叫出声，一只手快速捂住她的嘴，陈盛礼站到她面前，顺势摘下面具。

“别叫，是我。”

陈杳声挣脱开，脱口骂道：“你无不无聊，每年生日都要整我，玩来玩去还不是这些老套路。”

“老套路又怎样，你还不是被吓到了。”陈盛礼把手上的面具随手一丢，躺到床上。

“我懒得理你。”陈杳声说完就走。

陈盛礼：“记得把门带上。”

“嘭——”回应他的是一记重响。

陈杳声刚出房门，陈父推门进来，手上拿着两个盒子，个个包装精美。

一个是蛋糕，另一个肯定就是礼物了。

郑莉娟电话还没来得及打，就见陈父回来，转走向厨房把放在里头保温的菜全都移到餐桌上。

“小礼，声声，准备吃饭了。”

陈杳声没怎么吃，晚饭很快结束，小型家庭生日会开始，一家人收拾好桌面，陈父把蛋糕摆上桌。

蛋糕外面抹了一层粉色奶油，上面用绿色奶油细细碎碎地点缀了几朵花，简单又美观。中间插着印有“happy birthday”字样的插牌，同色系的粉，是陈杳声最喜欢的颜色。

陈父插上12这两个数字的蜡烛，点燃，陈母拿起生日帽戴在陈杳声头上，陈盛礼带头唱起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声声生日快乐。”

“宝贝生日快乐！”

“快许愿吧。”

陈杳声低下头紧闭双眼，双手合十，认真许起愿来。

“希望家人身体健康平平安安，事事顺利。”

“希望成绩突飞猛进，攻克数学，打败理科。”

“希望……我喜欢的人也能喜欢我。”

良久，她抬起头吹灭蜡烛。陈盛礼的手也伸了过去，往她鼻尖上蹭了一大块奶油，“寿星专属，不能还手啊。”

陈父陈母也各往她脸颊两边抹了点奶油，见陈盛礼还想弄，陈父急忙制止：“差不多行了啊，别浪费。”

趁着陈杳声去厕所清理奶油的时间，礼物被悄悄放进她的房间。

生日会结束不久，陈杳声洗漱完，回房间把头发吹干，拿起手机躺倒在小沙发上开始发呆。三十秒后，屏幕熄灭，她重新按起，视线停留在“周蔚里”这三个字上，不知道看了多久，只知道她嘴角那抹笑倒是一直没压下来过。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陈杳声被吓了一跳，手一松，就这么砸到鼻子上，她坐起来揉了揉被砸疼的鼻尖，拣起手机，“宜池”两个字在屏幕上上下飘动。

点开接听：“声声宝贝，今晚跟你男神……怎么样啦？”张宜池语气里带了点贱兮兮的声音传来。

陈杳声无奈，这个人肯定又脑补了不少，“没怎么样，就一起回来啊，然后交换了电话号码，”她想到什么，话锋一转，“话说——你今天晚上说有事要先走是故意的吧。”

张宜池佯装惊讶：“啊？你怎么知道的。”

“……你手机屏幕还停在页面。”陈杳声扶额。

“这么明显吗，那其他人会不会看到。”没等陈杳声接话，她又说：“看到也无所谓，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什么。”

“……”

“诶诶诶，怎么样，我这个助攻，还不错吧。”

陈杳声故意不回答她：“我睡了，晚安。”

下一秒挂断电话。正想往后躺，陈杳声感觉到后背被什么东西硌到。

她从被窝里掏出三个盒子，一个是陈父手里拿着的，剩下两个肯定是陈母和她哥给的。

陈杳声先拆了包装要大一点的礼物，里面是一只棕色毛绒熊玩偶，还有一张贺卡，上面是陈盛礼飘逸的字迹——“祝陈杳声小朋友十二岁生日快乐”。

她笑了笑，把玩偶摆在床头，接着拆开下一个礼物，是一部手机，依旧有一张纸条。最后一个，和另外两个不同，盒子外还包着装饰纸。陈杳声顺着贴在纸上的胶布小心翼翼地撕下，最后把一张完整的印有草莓的粉色包装纸放在书桌上，打开盒子，是一件法式茶歇碎花连衣裙，里面的纸条写着——“希望我们家声声永远做爸爸妈妈长不大的小公主”。

陈杳声用手指摩挲着粗糙的纸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她站起身把裙子收进衣柜，又把礼物盒按大小套在一起收回床底。

其他人的礼物被她留在客厅，陈杳声轻手轻脚走出去，把礼物提进房间，拆开放在架子上。周蔚里的水晶球被她放在桌上最显眼的位置。

整理完便抱着毛绒熊沉沉睡去。

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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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淡且琐碎，十一月悄悄离去，槐夏市急剧降温，再过二十多天，就要迎来新的一年。

“今年的双子座流星雨将在岁末如期而至，“上映档期”从12月7日一直持续到17日。双子座流星雨将于15日凌晨达到极盛，每小时理论流星数最多可达到120颗……”

电视里播放着早间新闻，陈杳声吃完早饭，下意识地看了眼时间，很快视线再次回到屏幕上，“这是重播吧，今天都十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