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语(45)

作者:青炽 阅读记录

“喂。”

大小姐那边很吵闹,背景音乐震耳欲聋,还有DJ在喊麦。

明显也在酒吧,只不过在别的酒吧。

贺星越看了眼陆宁然,后者目光落在他手机上,眼神冰冷,仿佛要透过手机把那个喊麦的DJ头给拧下来。

“干什么?说话。”

大小姐耐心不好,贺星越正要开口,又听见阮慕晴在跟人说话,“悦悦,这里。”

空气安静几秒,贺星越又去看周叙言,相较陆宁然,周叙言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浅浅喝着白水,像根本没听到电话里的声音。

贺星越摸了摸脖子,有些琢磨不透,但既然舒悦在就更简单了。

“我们在这边喝酒,周叙言也在,你和舒悦过来一起玩呗。”

电话那段,阮慕晴询问舒悦的意见。

那边很嘈杂,但因为手机离得近,舒悦的声音还是清楚传到他们耳朵。

她说:“不用了。”

贺星越还想说服,舒悦又道:“我和周教授已经没有关系。”

作者有话说:

喉咙又开始吞刀片,头痛,感觉要二进羊村。太难受了,今天比较短小。

第27章 银河

如一枚炸弹。

贺星越所有的话被堵在喉咙, 求证地看向周叙言,后者微微抬眼,很低很淡的“嗯”了声。

电话挂断, 舒悦将手机摁灭还给阮慕晴。

阮慕晴还没从刚刚得知的消息中缓过来, “你和周叙言—”

“分了。”

舒悦声音淡淡,仿佛只是一件平常到不能再平淡的事,但别人不知, 阮慕晴却知周叙言对她来说意味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阮慕晴问。

舒悦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这款酒的度数不低,从咽喉经过带着辣痛, 舒悦将那阵痛感压下, “因为我患上了躁郁症,他是为了观察我,治疗我。”

阮慕晴双眼瞪大, 有些消化不过来。

舒悦扯了扯唇, 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她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像是尝不出酒的味道, 如干涸了许久的旅人,酒就是她的水源。

阮慕晴看不下去,拦下她还要继续倒酒的手,“那你现在怎么打算的?”

“没什么打算,就这样吧。”舒悦垂眼看着杯里的酒。

躁郁症就躁郁症吧。

如果有一天真的一发不可收拾, 跟妈妈后半辈子在疗养院作伴也挺好的。

“你就这么干脆的跟周叙言分了, 不后悔吗?”

舒悦敛眼:“不后悔。”

阮慕晴张了张嘴, 最后将劝说的话咽了回去。

“我去个洗手间, 一会儿就回来。”

舒悦:“嗯。”

阮慕晴从包厢离开, 到拐角处的位置拿出手机打电话, 她低头看手机, 没注意迎面走来的人,等发现时已经跟来人撞了个满怀。

很疏冽的乌木雪松,像深冬积雪淌过白桦树根。

阮慕晴先注意到扶着自己的那只手,以及中指那枚戒指,抬头,是上次在弄堂和陆宁然一起出现的男人。

陆宁然不会也在这儿吧?

阮慕晴警惕的四处张望,没看到陆宁然的身影,问,“你和陆宁然一起来的?”

梁晋羽对她有点印象,“不是。”

阮慕晴将信将疑,“真的?”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阮慕晴想了想,倒也是,恰好另一边有人在叫他,梁晋羽对她微微颔首,越过她离开。

阮慕晴看着他背影,想着刚刚那人喊的“梁总”。

跟陆宁然交好,又这么年轻的梁总,除了GD那位,实在想不到还有谁。

阮慕晴脑子闪过一丝精光,电话也不打了,快步回包厢。

“悦悦,你知道GD—”

舒悦偏头看来,“什么?”

头顶灯光昏暗,光影斑驳间她的轮廓若隐若现,素来清明的桃花眼此时几分迷离。

阮慕晴顿了顿,摇头,“没事。”

舒悦也没追问,阮慕晴看她沉默的喝酒,默默摇了摇头,决定先不将这个猜测告诉她,以免适得其反。

阮慕晴第二天有早戏,不能玩到太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两人便离开。

这家的酒虽比不上陆宁然那边的,但价格丝毫不逊色,阮慕晴付了钱,把这家酒吧画上黑名单。

保姆车在外面等着,阮慕晴提议先送舒悦回去,被舒悦拒绝,“我叫代驾,你们先回剧组吧。”

阮慕晴看了看她的状态,舒悦的酒量如何她能估摸着七七八八,此时她面不改色,除了眼尾有点泛红半点不像喝了酒的样子。

她要赶回剧组做妆造,也没多坚持,“那你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嗯。”

保姆车离开,舒悦没急着叫代驾,而是沿着深夜空旷的街道慢慢走。

入秋之后晚上有了凉意,从面上拂过如醒酒般,带着舒展毛孔的放松,高跟鞋踩在青石板发出清脆声音,路灯将身影拉得极长。

舒悦没什么目的地,只是这样走着,在经过一个路口时,视野闯入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叙言外面套了一件米色风衣,整个人挺拔笔直,他站在路牙边,一手握着手机贴在耳边,正在打电话。

舒悦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原本想要散步醒酒的计划被打断,回身,往停车场方向原路返回。

来时并没觉得走了多远,回去时却觉路途变得异常的长,好不容易到停车场,因为适才的急步出了一层薄汗,酒劲也在此时涌上来。

她坐回车里,正要叫代驾车窗被敲响。

抬眼,周叙言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面前。

驾驶位的门被拉开,周叙言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喝多了?”

舒悦语气冷淡,“跟周教授没关系。”

周叙言忽略她话里的刺,“车钥匙给我,我送你回去。”

舒悦不为所动,“我已经叫了代驾,还是说周教授改行做代驾了?”

周叙言拧眉。

现在的她就像一支重新竖起尖刺的玫瑰,不给任何人靠近的机会,尤其是他。

周叙言放低声音,“你喝多了不能开车,我把你送回去就走。”

舒悦挑眼看他,“周叙言,不是只有等你来,我才能回家。”

她话里话外的冷淡,和划清关系,像一把很钝很钝的刀,一下下剌着周叙言的心。周叙言捏了捏眉心,十分有耐心的,像个劝诫不听话学生的老师。

“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但是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安慰开玩笑。”周叙言作出让步,“你不要我送,那我在这里等代驾来。”

这句话像触碰到舒悦某个敏感的点,她冷笑,“说这么多,你不就是怕我发病做出极端的事来么?周叙言,你真的是一个很好很负责任的心理医生,那你要不要直接报警,把我抓起来,然后关进精神病院,这样就再也不用担心我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下次你给你学生讲课,或者再社会演讲时,就把我纳入经典教材例子,标题我都给你想好了,叫“周教授为拯救躁郁症病人,不惜以身为引。”,跟病人同吃同住,甚至同睡。”

“舒悦。”

这是周叙言第一次冷脸,也是舒悦第一次看他温和耐心不再,那双眼多了几分阴郁,但不过一瞬,他便又恢复以往的模样。

“是我欺骗你,伤害了你,我知道你过不去,我也不指望你原谅我,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用我的过错来惩罚自己,不值得。”

舒悦看着他,望进他那双眼,忽地笑起来,“周叙言,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周叙言不答。

“最讨厌你这幅任我予给予求,看似坦然又无情的样子。”舒悦抓了把头发,笑得胸腔发颤,“我宁愿你狡辩,宁愿你告诉我你有苦衷,也胜过你什么都不说,承担我所有怒火指责。”

哪怕他辩解两句,他们还可以争吵,让她觉得至少在这段感情里,他是有投入过的,有过情绪的,但什么都没有。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