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喜欢你吗(16)
这一套组合卷下来许微微人麻了,脑子都不转了,当然,被妈妈误会的郁闷也没了。
她肚子饿得咕咕叫,可怜兮兮地看着周言,“我们吃饭,好不好。”
周言坐正,静静地盯着她看了一会,问:“心里还难受吗?”
还难受吗?
第一次有人这么问她。
哪有人会关心她的感受,可是周言会。
许微微呆呆地愣了了下,没意识到自己的嘴角翘起来,“好像不难受了。”
周言摸摸她的头,用当爹的口吻教育她:“不是你的错,就不要放在心上,何必为了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
“噢……”许微微傻乐,她好像知道周言为什么一直让她做卷子了,“周言,你是专门下来陪我的吗?”
周言不置可否,嘴角上挑,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有周言真好啊……许微微心里暖暖的。
她的人生里罕见什么快乐,周言是她为数不多的光。
楼道里传来悉悉碎碎的脚步和物品磕碰墙壁的声音,有个女人心疼地哎哟了一声,随即有男人不停道歉,嘈嘈杂杂。
像是在搬家。
但这栋楼只有搬出去的,哪还有搬进来的?
云城已经落寞许久了。
“微微。”
“啊?”她拍拍脸,提醒自己别走神,周言是特意来哄她开心的呢。
周言突然压下脸。
他眉眼生得好看,看谁都像含着情,此刻半垂着睫,鼻尖在她的眉心点了一下,急促的气息洒了她一脸。
好烫。
微微的心猛地收缩了一下,迟缓眨了眨眼。
腰间一紧,她低下头,愣愣地看着圈在自己腰肢上的一双手臂,肌理漂亮,线条紧绷,属于成熟男性的力量随着清晰的血管鼓胀而勃发,手指每一根都很骨感,明明是性感的,又似是被封印住了,现在才敢释放。
这是周言的。
他在抱她。
这个认知让许微微的心跳慌乱了起来,她无所适从地偏过了脸,周言白净的耳尽在眼前,耳后还有一颗浅色的痣,很小一块,像白纸上被无意间点上去的一粒,又像靶子上的中心点,让人忍不住想去触碰。
她甚至想亲一亲。
她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连忙屏住呼吸,鸵鸟一般把脑袋埋进他的颈间。
他的皮肤好热,热得她不自觉缩起脖子颤抖。
这次的拥抱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周言从来都是冷静温柔的,但今天,他的力气有些失控。
手臂持续收紧,周言像是在确认什么,带着试探的按压,在她的腰窝上。
“周言……我喘不过气来了……”许微微呼吸越来越艰难,周言每碰她一下,她的呼吸就紧张一次,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抱歉。”周言松开手臂,垂着眼睛没看她,脸色微微泛红。
他的皮肤是那种冷白色调,一点点红都格外明显,许微微好奇地盯着他,周言笑了下,推开她的小脑袋。
“我回家了。”
“啊?不要一起吃饭吗?我可以给你做蛋糕的,很好吃的。”
“不了。”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能留了。
再和她单独相处,她就不是喘不上气这么简单了。
从许家出来的第一秒,周言深吸了一口气。
他摸着心脏的地方上楼,低声说了一句:“见鬼。”
他第一次心动的对象,怎么会是许微微。
作者有话说:
小痣什么的,好瑟(这之后的日常都好甜,周爹陷进去了
第13章 颗粒
怎么又是许微微
*
许微微没上学这段时间,魏敏居然退学了,原因不明,学校遮遮掩掩,据说很不光彩。
这人临走前还摆了许微微一道,把许微微卖鱼时灰头土脸的样子拍下,发到了学生组织的大群里。
群里笑得盖起了高楼,把许微微从小到大干过的傻事讨论了个遍。
从未发言过的周言突然闪现。
他引用了那张照片,说:“挺好看的。”
群里瞬间鸦雀无声,死寂了几秒钟,同学们才反应过来——这是周言?
大帅比周言?
有几个暗恋周言的女生为了不给他留下坏印象,尝试去添加他,但无一成功。周言设置了不可添加,并且干净利落地退了群。
学校里陆陆续续传出小道消息,说周言看上了傻子阿巴,证据确凿。
比如周言明明可以换座位,却坚持和阿巴坐在一起;再比如早晨接她上学,晚上送她去市场,中午还一起出去吃饭,无论刮风还是下雨,只要阿巴出现的地方,你再往身后十米看看,周言一定在。
古怪的是,他们现在只说许微微和周言的绯闻,不再说她臭、丑、笨。
这些许微微通通不知情,她只觉得自己在学校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她没有手机,没有球球,没有微信,除了鱼摊的固定电话和家庭住址,没有任何联系方式,活得像个原始人。
他人投来的异样眼光,她也看不出和从前有什么不同。
她不知道他们在好奇,究竟是什么本事能让她以这样一副身躯得到完美的周言的青睐。
她在这个世界之外,如海中礁石般孤立。
下了晚自习,她和周言在路口处分别,自己去往便民市场。
许巍然还在住院,徐招娣每天都等着许微微过来,然后奔往医院,提着水果店卖不出的新鲜水果。
许微微一个人收好帐篷、用麻绳扎紧盖住池子的油布,再将剩下的鱼倒进桶里,吃力地拎着这个不锈钢桶回家。
屠户大叔脑袋上顶着一块毛巾,一见她走过来了,放下手里的刀迎上她。
“阿巴,叔叔帮你拿回去吧?”
昏暗的路上猛地窜出一个壮汉,许微微吓得不轻,借着模糊的灯光看清屠户的脸后,摇了摇头。
“没事,你看你这个小身板,肯定提不动的,叔叔来帮你。”屠户热情得过分,事实上这几天徐招娣不在,他也确实帮忙收了几天摊。
许微微对他是感激的,但说不出为什么,或许是他身上总沾着血腥味,又或许他的光头有点吓人,她还是抗拒他的接近。
她摇摇晃晃才能拎起的水桶,屠户一只手就能拿起来,轻轻松松,许微微跟在后面语无伦次,“叔叔、不用的!我自己可以……”
“阿巴,你可不能以貌取人,他们都说你长得不如你妈,但我看你就非常可爱。”
屠户的笑声透过胸腔炸进夜色,许微微打了个冷颤,闭上了嘴。
收摊关门的邻居还有几个,许微微左右瞧了瞧,都有人,她悄悄心安,郁闷地走在他身后。
杀猪的屠夫膀大腰圆,手臂比她的腿还粗,山一般的身形压住了月光,而这条石板路很窄,许微微连前面的路都看不到了。
拉满钢材的大货车缓缓路过,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汽油燃烧的焦味,留下一团带起尘土的尾气。
灰雾渐渐散去,路灯下周言的身影显现。
他靠着电线杆,手里拿着一本英语字典,长长的睫毛在书页上洒下一片黑色的影子,斜乜屠夫一眼,目光定在那个水桶上。
他合上字典,礼貌微笑:“季叔叔。”
屠户停下脚步,周言踩着地上的污水走来。
他身高比屠夫高一点,但没屠夫那么魁梧,清冷的面庞足够立体,经得起任何光线考验,哪怕灯光从最死亡的角度浇下,他的五官依旧优越清晰。
许微微看到周言,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周言!你怎么在这里?”
周言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发顶,“来接你回家。”
屠户大叔愣了愣,尴尬地笑开,“阿巴,这是你男朋友?”
许微微刚想否认,脑袋就被按进了周言的怀里。宽阔温热的胸膛贴着她的眼睛,肌肉结实有力,嘴唇好像还压住了什么小颗粒,软软弹弹的。
这个部位,这个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