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攻略者今天也在假装爱他(87)

作者:裴乔却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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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分手

叶近秋原本准备好的开场白是:谨宁,我好想你,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可实际上他问自己:我是什么表情?我能有什么表情?

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脸的存在,眼睛是睁着不动还是在眨?嘴巴是张开还是闭上的?鼻子呢?鼻子在吗?为什么呼吸不过来了?

一连串的问题都没有问到点子上,叶近秋明明知道自己应该问谨宁在说什么?他为什么会复制体?他都知道些什么?

难道谨宁什么都知道?

这个怀疑一产生,叶近秋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他就像被拧出关键螺丝钉的机械,各个部件散落一地。

眼睛摔在谨宁身上,不敢看,又想看,直打滑,从谨宁的鼻尖骨碌碌滚到脚边,什么也看不到了。

手,不听使唤的手,想让它伸出去拉住后退的谨宁,它却不争气地垂在那里。

系统虽然没有如他一样直接死机,但也差不了多少,失控地弹出了所有面板,震惊地问:【什么情况?!】

谨宁对它说:“系统,从第一次见面,你和叶近秋在我面前的对话,我基本都能听见。有时因为距离、助听器这些,我会漏掉一些,不过问题不大。”

他的手指一一穿过剧情面板、攻略进度条,停在爱意值上,指尖指向叶近秋:“比如说,你是快穿者,你的任务之一是攻略我,爱意值要到达100%。”

“再比如说,什么时候发生车祸。”谨宁的语气和他刚刚说的“问题不大”一般,不经心上过的随意,“叶先生,说到这里,我恨你。”

恨。叶近秋嚼了一下这个字,舌根发苦。

他很少回想那一天的情景。

从举办庆功宴的宴厅出来,在没什么人的走廊牵起谨宁的手,忽然迎面撞上来往的服务员。那时他们还没有正式对外公开恋情,谨宁想要挣开他的手,但叶近秋不肯放开。这一天他是当最后一天来过,牵手也是最后一次,不可能放的。

叶近秋给了服务员一个“不要乱传”的眼神,转过头看谨宁时柔情似水,解释他没做坏事,只是小小地威胁了一下。

到车上给谨宁系好安全带,叶近秋的身体依然是侧着的,面朝谨宁,盯得谨宁很不自在,问他怎么了。

他说想亲你,说完就低头亲一下谨宁的眼尾,亲一下唇角,再抓住谨宁打过来的手,一并放在嘴上碰一碰,说老婆家暴不好。

你乱叫什么?

谨宁又被这个称呼雷到了,自己长长地“啊”了一声,用额头去撞叶近秋的额头。然而叶近秋一脸享受的表情,对他的杀伤力几乎为零。谨宁泄气,用脑袋钻他的颈窝,告诉他:不许乱叫,再乱叫真的要咬你了。

谨宁的气息喷在脖子上痒痒的,叶近秋想回答他那你咬吧,但叶妈的视频电话打过来。

接通后的第一句话是谨宁抢着说的,和叶妈告状:阿姨,他耍流氓,可讨厌了。

叶妈袖子一撸,说:哎呀,近秋你怎么回事?小宁揍他,他要是敢还手,让阿姨来收拾。

谨宁重重点头,轻轻捶叶近秋的手臂。

他是真的讨人喜欢,得了叶妈的亲口许可,也要考虑被揍的人是叶妈亲儿子,敲几下做做样子算了。叶近秋感觉心里有什么要溢出来了,伸手捏捏谨宁的脸。那一刻他仿佛触到了永恒的轮廓,只要打开车门下去,又是另一种命运,但他没有。

他也没有认真和谨宁说过爱他,先得了谨宁说的恨你。

叶近秋找回声音,艰难地说:“你确实应该恨我,是我的错。”

车祸后的治疗,大家都刻意淡化不提起,叶近秋无从得知谨宁承受了什么。即使得知了,世上也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他只能体验无尽的杂音,远不及最初的十分之一。

“我没有全部怪你。”

听到谨宁这句话,叶近秋极微小地抬了抬头,眼里也有了一点点希冀。

“我不会否认你对我的帮助。”谨宁很清楚一点,他说,“没有你,就没有我。”

没有叶近秋,他会一直是徐谨宁。十几岁的时候被方凛清空志愿,然后被方孔锁在身边当他的玩具。二十多岁的时候会背上罪名,在狱中凄凉死去。

谨宁太清楚了,冷静地道:“没有你不会有现在的我,谢谢你,你把我教得很好,如你一样得好。”

“不对!”叶近秋急促地说着,往前迈步。

他走一步,谨宁便退两步,退到桌边握住了裁纸刀。

刀刃是钝的,刀片是小的,对叶近秋来说是构不成任何威胁的东西。可刀尖对准的方向,是谨宁的脖子。

“谨宁。”他哽咽着叫他的名字,停下,将手背到身后,“谨宁,把刀放下。”

谨宁要的效果达成,便放下裁纸刀,说:“我知道,你还有二次攻略的任务,我对你来说还有攻略价值,你不会让我受伤。”

“不是的!”叶近秋再次否认,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声音类似动物的哀嚎,但他知道自己颜面全无,背后的两只手死死交握在一起,才忍住靠近谨宁的欲望,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我放弃二次攻略的任务了。”

“我不信,你最会骗人的。”谨宁摇头,对上叶近秋恐慌的眼睛,“你总爱在故事高潮的时候抽身离开,以抛弃,以死亡,以真假难辨的喜爱。现在轮到我了。”

“你是做任务的人,我是受益人,我们的关系仅此而已。我没有爱过你,爱意值我已经给你加到一百了。我们分开吧,叶先生。你如果不想动可以,这个房子我不要了,我要走了,请你不要拦我。”

谨宁拿起椅子上的羽绒服,是宋温繁寄给他的那堆厚衣服里的。他有家,有亲人,有去处,不差这一块地方和人。

经过叶近秋身边时,谨宁郑重地和他道别:“再见,叶先生。和你说完这句话,我突然不恨你了,我自由了。”

大门的锁落下,叶近秋独留在空无一人的房子,低语:“可是谨宁,我困住了。”

……

瑞城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更没有降过这么猛的温,千年不感冒的梁之庭都被冻到发烧,贴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儿童退烧贴,裹着毯子擤鼻子。

梁之庭和温可谣说完天气真稀奇,比这还稀奇的事情发生了——谨宁主动发消息说在来找他的路上,让他出来接。

“我去!”梁之庭睁开半睡不睡的眼睛,跳起来就要下楼。他甩飞了拖鞋,光脚踩上瓷砖,冰得一激灵,回去把能保暖的东西都带上。

刚见到谨宁,梁之庭就把身上的各种装备套到了他身上。梁之庭神志不清,给谨宁也贴上了退热贴。

谨宁向他展示手中刚捏的雪球:“看,我不冷。”

他的手因为玩雪冻得红红的,人却傻笑着,梁之庭嫌弃得要死,粗鲁地扔掉雪球,换上热水袋,念念有词:“笨蛋谨宁,傻子谨宁,唉、唉、唉!。”

出于对不知冷热的人的怜悯,梁之庭和谨宁分享了他的汉堡和玩具。没眼力见的小弟来送汉堡时,多嘴说:“梁哥失恋后顿顿吃汉堡,程先生您劝劝吧。”

谨宁:“好。”

“就属你话最多!小心我开除你!”梁之庭把笑嘻嘻的小弟踹走了,保护好自己的汉堡,含糊不清地说,“忽然来找我,怎么了?”

“带你回程家,吃大餐。”

“哦。”梁之庭不经意地问起叶近秋,“傻子叶呢?我看他会说话,好很多了,要不要一起带回去?”

谨宁没有反驳也没有答应,梁之庭觉得奇怪,再问:“带他和不带他,是会出什么事吗?”

“不是。”谨宁正色道,“我和他分手了。”

梁之庭用力掐了一下自己,无声大喊:我去——!收完气,他嘴叼着汉堡,瞄一眼谨宁,再和温可谣聊一句。

安保-梁之庭: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谨宁和叶近秋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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