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来(217)

白儒林听许柠说要带人回家吃饭,以为是她的女同学,一开门见黎嘉誉那么高个年轻男人站在门口,吓了一跳。

惊吓之后就是狂喜,连忙把他俩迎进来,又有点不敢相信,上下打量着他。

许柠轻声介绍:“爸,这是我男朋友,黎嘉誉。”她碰了一下黎嘉誉,示意他自我介绍。

黎嘉誉路上在脑子里演练无数遍了,打定主意要在许柠父亲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许柠一戳他,他当即伸手,略低下身子,谦逊道:“爸,我是……”

许柠脸一红,黎嘉誉脸一白,连忙改口:“叔叔你好,我是黎嘉誉,许柠的男朋友。”

白儒林是个温软的老好人,又一直从事教育事业,当然看哪个孩子都觉得好,尤其黎嘉誉这么高这么帅一个小伙子,他连忙和他握手,和蔼道:“没关系,叫爸也行,显得亲切。”

许柠脸更红了,黎嘉誉的脸也跟着由白转红。

他们把礼物放下,果不其然收到了白儒林的念叨:“来就来,带什么东西?”

即便是不识货,白儒林一看也知道那些东西价值不菲而且十分用心。

“应该的,这是基本礼节,并不贵重,希望叔叔能用得上。”黎嘉誉展开一抹用尺子量出来似的笑容,他这辈子第一次对人这么笑,浅看热情洋溢礼数周全,仔细看十分僵硬。

黎嘉誉跟着许柠去取茶倒水,然后跟许柠妈妈的照片打招呼,白儒林对他更满意了,有礼貌、长得好、气质好、勤快、嘴甜、他仔细打量,询问了一番后,忽然问:“小黎啊,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这样漂亮的孩子少见,他肯定是见过,但是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了。

黎嘉誉脑袋里的那根弦果不其然紧绷起来,却还是仪态从容道:“我和许柠是高中同学……”

许柠接话道:“他高中有一次送我回家,被你看见了,咳,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了。”

这么一提醒,白儒林果然有印象,再次打量,似乎是感慨:“时间竟然都过去这么久了,我还以为没有机会叫你来家里吃饭了呢。”

白濛不在,白儒林性格和蔼,三个人气氛还算融洽。

吃过晚饭,许柠要去洗碗,黎嘉誉将她拦下,洗了两个甘甜的小台芒放进她手里,示意她去玩。

“哪有叫客人洗碗的?我爸会说我的。”许柠小声道。

“你的手别碰这些,”他回身看了看正在喝茶的白儒林,将厨房门关好,“我把门关上了,他看不见。”

许柠的手被冻伤过,只有在冬天才偶尔发作,不算太恶劣,她能忍耐就忍耐,久而久之大家都以为她的后遗症全然好了。

“我的手好了。”她说。

“哦,”黎嘉誉显然不信,“去年我问你你还说有些不舒服。”

“也不是很严重。”许柠小声嘀咕。

拥挤狭小的出租屋厨房站着他们两个人已经勉勉强强,黎嘉誉解开袖口,可惜他刚洗完芒果手是湿的,许柠顺手将他的袖子折起两道。

出租屋的环境比起许柠家的旧房子差得太多,简陋、粗糙,就连厨房的木门都粗糙刷着清漆,倒刺丛生,摇摇欲坠,十分不结实,举架很低,黎嘉誉刷碗的时候要弯着腰,看起来十分逼仄不舒服。

简陋的环境与他这个人格格不入。

“不好意思,实在有些委屈你了。”黎嘉誉提出过让他们搬回原本的房子,但被许柠拒绝了,他有他的高傲,许柠也有许柠自己的原则,黎嘉誉理解,并不再提,却没想到她会说出委屈自己这番话。

他将碗轻轻放在台子上,声音缓缓地说:“大年三十你坐在警察局等我的时候不觉得委屈,送饺子到那间阁楼的时候不觉得委屈,我怎么会觉得在这里刷碗委屈呢?我本来就是从更破败的地方走出来的人,任何时候,你都不必觉得委屈了我。”

粗粝能甘,纷华不染。许柠听到他的这番话,将头搭在他的肩膀上,无声地蹭了蹭。黎嘉誉和她说,他变了,许柠觉得他没有,一个变了的人,是说不出这种话的。

发丝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摩擦,是一种无声的话语,两个人能听懂的话,黎嘉誉被她简单的动作弄得心里软软的。

临走的时候,白儒林包了一个红包放进黎嘉誉怀里,黎嘉誉还没等拒绝,许柠便贴着他的耳边轻声示意他收下。

他收下之后,白儒林才喜笑颜开地送他们出门,提醒许柠回学校的路上小心。

许柠背着手,脚步轻快,在路上蹦跳了两步,心情看似很好,她退回来,用手肘碰了碰黎嘉誉:“你知道嘛?我老家的习俗,如果谈恋爱把对方带回家,那就表示非常重视,有结婚的意向,如果家长临走前给对方红包,那就说明认可,你看一下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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