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四说得真心诚意，就差赌咒发誓，汪可这才收了刀，沉着脸转身回了房。胡四赶紧上前仔细检查自己的女树，一枝一叶都完好无损，但不知是不是受了刀锋带起的风波，娇弱的花朵有些萎靡，可把胡四心疼坏了，火速找了一堆灵液来给它补充养分，小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个狗东西，活该被女人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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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慎独出了兰若斋，直接下山去云客来酒楼找里昂，这是他第二个怀疑的对象。

作为一个外国的陌生血族，里昂第一次踏足聊斋镇，却像是了解某种深藏的隐秘，言语和行为都有可疑之处。更别提那天山鬼祭的时候，他也在现场。

不过顾慎独扑了个空，里昂不在酒楼里，聂小倩也不在，打电话也没人接。

似乎更加可疑了。

顾慎独直接找到宁三斤，宁三斤正跟他老爸宁采臣在一起，头疼地听着老爸劝他去考公务员的谆谆教导。得知顾慎独的来意后，偷觑了他爸一眼，没好气地说，“谁知道他俩在哪里啊？那洋鬼子喜欢爬山，没准掉到某个没信号的山洞里了呢。”

话虽这样说，宁三斤还是不情不愿地拨通了电话，对面始终没有人接，接连拨打三四次都是如此。宁三斤以为他妈还在跟他怄气，“不接，可能还在生我气。”

宁采臣无奈，“你都多大人了，还气你妈？你就不能懂点事？”

宁三斤抱怨，“我那不是担心她人身安全吗，找谁也不能找个吸血鬼啊，说不定哪天半夜口渴就把她给喝光了。而且——”

他话还没说完就自己吞了回去，半是懊恼半是期待地看了宁采臣一眼。宁采臣没说什么，自己掏出手机拨打电话。他跟聂小倩虽然离了婚，但这几年相处下来就跟朋友一样。

铃声响了几下就接通了，里面传来聂小倩不耐烦的声音，“怎么，儿子跟你告状了？”

虽然她的语气十分不客气，但这么多年夫妻，宁采臣一下就能感觉到她现在的情绪极为低落，温声说，“是顾队找里昂有事，我开免提，你们沟通一下。”

聂小倩说，“我现在跟他不在一起，顾队找他有什么事？”

顾慎独对着手机说，“里昂昨晚去参加了山鬼祭，有些情况我需要找他了解。”

对面的聂小倩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个地址，“你直接过来吧，电话里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顾慎独向宁采臣道过谢，走了。宁三斤本以为又要陷入老爸催考公务员的洗脑死循环，却发现他爸有些心不在焉，过了一会儿说，“你先自己看看我带给你的这些申论资料，我出去一趟。”

说完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宁三斤眼神怀疑地眯了眯——有戏！难不成老爸终于吃醋了？

他不吭声不出气，也悄悄咪咪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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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慎独很快就赶到了聂小倩所说的地址，是后山靠着溪边的一处白骨坟堆。聂大婶正随意地坐在一块墓碑上，拨弄着一段腐朽的白骨，抬头见到顾慎独，笑着打了个招呼。

“顾队来得真快。”

顾慎独并不寒暄，直接说出了昨晚山上的事情，“我怀疑许星辰的失踪跟他有关，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聂小倩先是愣了一下，说不可能，然后又遗憾地说，“你来晚了。”

顾慎独心里咯噔一跳，询问地看向聂小倩，聂小倩却转头望向高耸入云的第五峰，神色忧伤，“这个时候，里昂应该早就化成飞灰了。”

顾慎独皱起眉头。听聂大婶这意思，里昂已经死了？怎么可能？

好在聂大婶没让他等待太久，主动解释起来，“里昂跟我其实并非你们以为的恋人关系。他心中另有一个东方姑娘，据他所说许多年前消散在了第五峰中。他这次来，是来追随她而去。”

说到这里，她眼角微微湿润，不胜唏嘘。顾慎独却显而易见地并不相信，客气地说，“能让我进一下你的识海吗？”

聂大婶还没说话，旁边已经响起两个声音。

“不行。”

一前一后，正是偷摸过来的宁三斤跟他爸。

宁采臣不愧是在异人管理局呆了多年的公务员，直接开口就说，“顾队，除非拿到上级的搜查令，否则你没有权利这样做。”

“就是！”

宁三斤跟着附和他爸。

聂大婶倒是不以为然，反过来说，“搜就搜呗，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宁采臣不满地看着她，聂大婶好笑，“都离婚了你还管这么多。顾队，你也甭理他们两父子，来吧。”

当事人都积极配合，宁三斤父子更没法反对了，只能一起不满地瞪向顾慎独。从这个角度看，两父子长得十分相像，只不过宁三斤遗传得不够好，比他爸到底差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