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 一波如浪般的电流猛地袭来,本变得有些麻木的躯体因着这突如其来的强烈电流剧烈颤抖了几下, 电得他白眼都翻了好几个。
“……”
黑暗中, 传来小作幽幽的声音:【是么?】
——有你真是我的福气。
陆川也在心里默默将委屈咽下,现下心里比起与这狗比系统决一死战更重要的是——
快五点了, 要不要起来做早饭?
虽然他做的早饭卖相一如既往的糟糕;
味道嘛暂时也比不上早餐店里美味;
以及这么多天风雨无阻地送到宁雪面前, 她从来没吃过一口……
小作:【做吧。】
“不做。”
【做吧。】
陆川也长吸一口气, 忍过这一波痛感后出声:“你说做就做?”
【好吧, 那不做。】
“……”
黑暗中,少年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笨拙而艰难地从床上翻身坐起来:“你说不做就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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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雪一觉睡到大天亮,不知道是不是因着睡前心情舒畅,早上起来的状态特别好。
哼着小曲儿洗漱完下楼,毫无意外又碰见陆川也。
这家伙被电了一晚上,嘴唇苍白,不知道是不是因着忍疼咬唇的缘故,下唇还有一处破了口。
少年长臂一伸,向前递出一罐餐盒。
“早饭。”
虽然陆川也极力地控制着,但宁雪看的出来,他悬在半空的手臂有很明显的小幅颤抖。
哟。
被电了一宿还能做早饭呀?
宁雪扬了下眉,忽的对餐盒内玩意儿感到好奇,将餐盒接过来,在陆川也有些受宠若惊的目光里将之打开,然后怔住……
“……”
强忍着要揍他的欲望,她把餐盒往他面前一举:“这什么?”
陆川也腰板挺直,瞅了一眼粘连在一起黄中带点儿黑的那坨,理直气壮道——
“蛋白。”
宁雪哽了下,指了下旁边那一团焦褐色不明固体:“蛋黄?”
“昂。”
陆川也垂下眼,看她的反应,一直安慰着自己“其实也还好吧”的滤镜随了个稀烂。
他试图补充:“其实前几天都还不错。”
宁雪同他对视,显然对他的糟糕说辞完全不信任。
到底得多手残才能把食材浪费成这样的?
她甚至没有勇气去问蛋黄旁边那一条干瘪的墨黑色物体,生怕血压被他气得直往上飙。
“……”
“……”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厉害”,宁雪将餐盒递还给他:“我还不想因为食物中毒去医院。”
经过一个晚上的洗礼,她的情绪得以调解,没有再像昨天那样透着轻微的暴躁了。
陆川也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欲言又止了半天:“你昨天……”
话说到一半,想来又觉得这样的追问没什么意思,垂下眼摆了摆手:“没什么。”
宁雪没给他多余的眼神,也没对此有任何回应,没什么表情地往车棚走。
陆川也不知道是被电的还是怎么的,心里总像是有根针,刺刺的。
他顿了下,又问:“你怎么不追问我?”
宁雪给了他一个你荒谬的眼神。
“我干嘛要问。”
她甚至一点也不想关心他在说什么屁话。
按理来说,正常的人到这一步,都该知趣的闭上嘴。
偏陆川也从来都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主儿,在她漠然的视线里,少年紧张地搓了下手:“那我问?”
南城的冬天又湿又冷,从见面到现在,他额间便一直沁着汗,虽然极力在她面前维持着正常的姿态,但想来身体承受了不小痛苦。
“……”
知道真相后,她应该最是不该同情他的。
宁雪略微烦躁地“啧”了声:“有屁快放。”
陆川也张嘴,一瞬间电流忽然冲上喉咙,原本因着紧张而暂时忽视的痛意猛地席遍全身,以至于他的脚步僵硬定在原地。
宁雪往前走了两步,注意到他没再追上来。
脚步下意识地也跟着顿下,很快又在理智的驱使下往前迈出几步,她拿出钥匙给自行车解锁。 锁解了一半,感觉轮胎有点瘪。
她又蹲下查看,好在没什么大碍。
与此同时陆川也终于驯服四肢,僵硬地挪到她身边。
他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尽力将困扰了一夜的疑惑完整的问出来——
“你有……心上人了?”
话音未落,少女的长发在眼前一扫而过,带起一小股凉的风。
陆川也怔愣地定在原地。
鼻尖还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他的目光在空中游离了下,最终怔怔地定在宁雪的脸上。
她当真是那种一眼瞧去就很漂亮的长相,五官线条并不凌厉,倒也不过分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