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明姜糊弄地拿着毛巾擦了擦发尾。

但一等他松开毛巾，又有水珠慢慢沁出发尾滑落到地上。

明姜刚想问陆凛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余光瞥见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站起，这让明姜谨慎地猛然防备。

结果陆凛只是站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身后，再拿走明姜握在手上的毛巾。

湿漉漉的发尾被裹入毛巾轻轻擦拭，就在明姜愣神的这几秒内，吸水性很好的毛巾已经将他的头发上的水珠擦拭得差不多了。

陆凛手腕一转，毛巾被方方正正地叠好放在一旁的桌上。

明姜：？？？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回头看向陆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行为。

“陆凛上将过来，不是为了给我擦头发的吧。”明姜走到桌边坐下，目光不由自主地放在桌子中间的毛巾上。

毛巾叠得很整齐，就像售卖时的样子。这和明姜的行为截然不同，他更喜欢将用过的东西随手一放。

“来看看你。”陆凛的嗓音缓而低沉，像是在耳边轻语。

这话听起来很暧昧，但明姜知道他说的看看是什么意思。

“很抱歉，或许之前应该听你的。”明姜揉着眉心，他是没想到奉天教堂居然会出现在比赛中，为了拦住独角兽去偷袭阿洛伊斯，连穷奇的存在也顾不上隐瞒了。

陆凛：“是的，隐瞒这件事情并不会让你轻松多少。”

明姜支着下颌骨斜睨着陆凛：“我不会让其他人知道，你已经提前知道了我身份的事情，放心。”

他以为陆凛过来，是想和他谈这件事情。

帮着自己隐瞒身份对陆凛来说，应该算得上欺瞒洛特斯皇室的罪责了，即使有无数战功加持的陆凛，也会被克洛斯指责。

“不用，我会和陛下坦白。”陆凛一板一眼地说道。

早在来找明姜之前，陆凛就已经将事情原委告知了克洛斯。

明姜讶然了一秒，但又很快反应过来，这是陆凛身为帝国军人的原则。

明姜歉然的往陆凛身边靠近了些：“很抱歉，我可以为你多做一些精神力安抚作为歉意礼物，如果你需要的话。”

“你是三殿下，这不可以。”陆凛如果早就知道了明姜的身份，绝对不会在之前去找明姜处理一身的精神力紊乱。

“我的身份和精神力安抚有什么关系呢？”明姜茫然费解，他说，“而且，你的精神力紊乱比阿洛伊斯要严重得多，如果不及时排解，以后肯定会出事情。”

事实上，明姜能够大致猜到，陆凛的精神力应该早就不受控制了。

那个庄园地下室显然就是为了陆凛所建。

看着陆凛拧着眉头还想反驳，明姜继续开口：“而且，我们之前的合作还可以再商量。”

之前的合作？

陆凛掀开眼帘，灰蓝色的瞳孔让他的目光总是带着寒意：“你想要什么？”

“钱？”明姜想了一下，“这不是原本就定好的吗？”

陆凛的唇角突然弯了弯，但又很快恢复到原状。

“你不会再缺钱的。”陆凛耐心地和明姜说道，“陛下从不缺钱财。”

“但那是他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陆凛轻轻阖上眼眸低下头。

他发现明姜还不太亲近洛特斯皇室，或者说不太亲近克洛斯。

当然，若是他处在明姜的位置，也不会轻易地将信任交在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身上。

更何况，亲人不一定是最爱你的人。

陆凛不知道想到什么，灰蓝色的眼眸锋利得像开过刃的刀锋。

“好，合作继续。”陆凛说着，走向门外，“对了，克洛斯陛下待会可能会见你。”

明姜歪了歪脑袋：“但是我们刚刚才见过。”

虽然他没有说话。

“我是指你和我一起隐瞒身份的事情。”陆凛侧过头去看身后的明姜，“你可以将事情推到我的身上，作为合作的礼物。”

“可是，为什么要推到你的身上。”明姜摸了摸自己的发尾。

“我能够扛起这件事情，但你和陛下才初见面。”陆凛耐心的明姜讲道。

明姜没有言语，直到陆凛要开门离开的时候，他才开口：“如果他因为这件事情就处罚我，那我会考虑一下……离开洛特斯帝国。”

……

主舰的某个休息房间里，舷门外守候着洛特斯宫殿专用的护卫队。

舷门打开，克洛斯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身上只穿着黑色的衬衫，身后披着一件随手拿的大氅。

护卫队眼尖地瞥见克洛斯的身影，动作整齐地低头行礼：“陛下。”

克洛斯大步朝前面走去，只留给那些护卫队一句：“不用跟过来。”

刚送走陆凛的明姜在房间里做了许久，但是终端迟迟没有收到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