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就用一种饶有兴致的目光打量着她，这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或许是年纪让她的性别看起来有几分模糊。和那个见到他后完全陷入慌张，手足无措的睡衣宝宝不同，至少从表面上她看不出异常。

“斯塔克先生是为了来还那五百美金的吗？”康娜有些好奇的，事实上她只知道托尼会在今天来这里找她，但到底是什么原因，康娜并不清楚，或许是信不过她的演技，九头蛇并没有详细和她说。

“当然也是的，我没有欠人钱的习惯。”他摸了摸口袋。“我没有带现金的习惯，或者你有银行卡之类的东西吗？”

康娜沉默了一会，然后念出了一连串的数字。那速度就像一早了然于心。

“J，给我打一笔钱到这个账号上。”托尼随意吩咐了一声，康娜的目光随之落到他胸前。

更准确地说，是他胸前的眼镜上，散发着一层薄薄的金光，和托尼的金红色交相辉映。

康娜眯了眯眼睛，是和布鲁斯一样的金色呢，只是布鲁斯的金色显得更为厚重一些。

这就是那个同样是任务目标的AI吧，叫J吗。

托尼一只手随意地撑在椅背上，整个人似乎都很放松：“钱，我打了。我有个小问题想问你。”

“你问。”

“这个是你的吧？”

托尼伸出手，松开，一个小东西吊在他手心下。

那是一颗被项链穿起来的子弹，子弹的侧面刻着一个小小歪歪扭扭的蝙蝠。

康娜眼神闪烁，但嘴上依旧说：“不是，我没这样的饰品。”她故意把子弹说成是饰品，反正认是不可能认的。

托尼也不在意她的否认，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三年前，这小玩意卡在了我装甲里，有人开枪打中了我。”他做了个开枪的手势，把那颗子弹握进手里。

“然后，这颗小东西就精准地卡进我的打火器里，而这里面藏着一点高浓度的压缩能力剂，强行打开我的推进装置。”

“特别精彩，就像一场奇迹。”他一边说着，那双和以前的康娜相似甚至完全相同的焦糖色眼睛里，熠熠生辉，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力。

康娜忍不住微微挪开视线，不去看他。“所以呢？”

“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他笑着，小胡子微微扬起，带着一抹自信的弧度。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在见到她之前，托尼做过种种假设。依靠她的经历去猜测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猜测她是功利的，因为她曾经是雇佣兵。或许她只是想独吞获得一笔钱。

他也猜过或许她是像娜塔莎一样，见惯生死并寻到最终意义的特工。

托尼还记得他在甜甜圈店内见过她的样子，身上缠绕着淡淡的疏离和格格不入，那是经常远离人群才会用的状态，充满故事感。

但这一刻，托尼真正与那双眼睛对视过后，他发现他错了。

这是一双纯粹的眼睛，干净得一眼看得到底。

她像个孩子。

托尼突然凑近，眼疾手快的伸手去拉她腰侧的小袋子，康娜几乎是瞬间做出反应。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向下一压，把他按在沙发上。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康娜，马上松开手。有些尴尬地摸着鼻子：“那个…我防身术学得还不错。”

她腰侧的小袋子里就放着一盒小的特制子弹，别问她怎么把这种东西带在身上。就…带着总觉得会更好。托尼的动作着实吓到她了。

本身康娜对托尼抱有一种天然的好感度，就好像当初面对布鲁斯一样。那种淡淡的依赖感似乎与生俱来，虽然不如当初没有记忆的时候强烈，但也足够康娜在他面前表现得放松。

康娜或许本人当局者迷，并没有发现在平时的她，总有种紧迫感和危机感，这让她随时保持着一种高度警觉，

即便一些普通人给她突然袭击，比如她的合租室友娜菲尔，对方若是从背后给她拥抱，在握上对方手那一刻康娜就应该反应过来。

但在托尼身边的康娜反而有种莫名的信任和放松，居然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把托尼直接放倒了。

托尼给她的那种放松感，总让她有种面对布鲁斯他们的感觉，一放松，当初在韦恩家养成的习惯就会冒出来，韦恩家的兄弟姐妹，总会突然一个心血来潮就拉你起来打一架，特别的武德充沛。

对于他们来说，这可能就是一种另类的拉近关系的方式。

反正大家手下会有分寸的，打架而已问题不大。

说起来，自己这位前爸爸，是不是有点太身娇体软了。

康娜莫名有点担心了呢。

托尼也不在意，他也不起来，只是侧躺在沙发上用手托着脸，用戏谑的目光看着他：“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小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