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小部分人而言, 淘汰, 就已经是路的尽头了。

所以分别, 某种意义上也是真的的分别。

到目前来说, 似乎离别还没那么快轮到如今又一次占据了卫生间的这三人。

沈延曼、邱秋和戴嫣三个人似乎爱上了这个在节目组里相对独立、自由的空间，有事没事就希望往里头呆，如果不是国家的文化差异, 估计她们都得把饭桌给搬进里头去。

耳边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吟唱声，戴嫣不由得跟着旋律摇头晃脑，感叹道；“好像在这个时候才特别舍不得她们，仔细想想, 我也很久没有这样和很多人长期呆在一块了, 就跟小时候上学一样。”

想到天真无邪的小时候, 戴嫣的语气也变得柔软起来。

小时候不管遇着好事坏事，一颗糖就能被哄得高高兴兴的，不像现在。

烦恼的事多了，连拿糖来哄自己的大人都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等明天的投票结果出来, 估计要走不少人。”

邱秋完全没有追忆过往的心思，她轻轻地抱着胳膊，以目前的名次来说，她完全没必要担心淘汰的问题，所以姿态也更像个为现状唏嘘的旁观者。

又或许，是在感慨这些在梦想边缘打了个照面又不得不走的女孩们。

“我那天听好多人说，这次要是没成功，就得放弃继续当练习生了。”

戴嫣听邱秋这么说，立马也接了她的话往下说，只是边说边看着沈延曼，似乎是想摸清她的态度。

沈延曼和她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于是轻轻一笑，开口。

“对好多人来讲，不顾一起追寻梦想的机会都只有一次的，不管是天赋不够还是运气不好，能够毫无顾虑扑在这件事情上一辈子的人太少了，她们不止是在和我们道别，还有过去的自己。”

戴嫣一听她这话，是生怕她胡思乱想，赶忙走过去挨着她坐下，手死死抱住了沈延曼。

“你别瞎想，你不会走的，昨天选管姐姐都把微博给我们看了，现在对你的评价很好，排名也一定上去了。”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胜在过程输在结果的沈延曼对此采用的是不抱希望的期待法，结合她第一次舞台之前从选管口中听到的风声，她的排名好想是呈直线下落，假如落到低，能单靠舞台逆天改命吗？

不是不可能，是沈延曼已经不太敢把所有的希望压在这上头了。

只是对着戴嫣那张认真得要命得脸，她还是面带纵容的说了“好。”

“不过假如你不做偶像，你最想去做什么？”

邱秋漆黑的眼珠里有着满满的好奇。

“我吗？”沈延曼指了指自己。

这下连戴嫣的兴趣都被邱秋勾了起来。

“对啊，我感觉知道你的时候，你就已经在这一行了，每天的生活也是围绕着训练转吧，你有什么别的爱好？”

在戴嫣的追问下，沈延曼倒真的思考起了自己人生中另外的可能性。

她想做什么呢？

可不管怎么想，都觉得现在做的事情是她最喜欢的，其余都是退而求其次。

“不知道欸，我想象不到。”

沈延曼摇着头，哪怕之前预想过无数次自己灰溜溜的离开这个圈子的样子，但她还是清楚的知道，现在做的事情，就是她这辈子最想做的事儿。

“死心眼。”邱秋脱口而出的评价十分中肯，沈延曼也跟着点头。

“可不嘛，我从小就死心眼。”

但死心眼，要成功是很难的。

沈延曼的眼色微垂，维持着弯曲的嘴角，不说话了。

............

宽敞明亮的高等公寓里，节目播放声大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黑衣的女人蜷缩在沙发一角，指甲活生生被她咬出了啃食骨头的声响。

门没有任何预兆的被打开，提着大袋小袋而来的男人皱了皱眉，精心涂过粉的脸都裂开一道干纹。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冲上前拿起桌面上的遥控器将音量调小到正常范围，对着沙发上那个眼神透露着狰狞的女人重重叹了口气。

“季大小姐，你又放了别人访谈的鸽子，你那生病的借口，不能用一辈子吧。”

季微彤伸出腿来将面前的矮茶几踹开，愤愤道。

“你们就是想活活气死我，弄死这么个没身家背景的人都弄不了，我养你们作什么？孙行，你成天都在干什么？！”

已经被派成季微彤专属经纪人的孙行表情不变的将茶几挪回原位，季微彤的暴躁他已经看过不知道多少回了，骂人的话十次里也都有八次是一样的。

他在做什么？

无非是收拾她季大小姐弄出的烂摊子，一桩桩一件件，但凡没处理干净，网上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