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轻蔑的眼神下,周觅第一次感觉到气场不足,有点…自惭形秽的意思,不禁红了脸庞。
魏封冷漠地对身边安保道:“把他给我轰出去,不要脏了路先生的场子。”
说完,几个安保一拥而上,架着周觅要将他带出去。
路安纯完全没反应过怎么回事,脑袋还是懵的,但看到周觅被人这般不客气地对待,尖声道:“你们不要碰他!住手!”
魏封凛然的眼神,蓦地扫向她:“大小姐,心疼了?”
一声“大小姐”,将路安纯的五脏六腑都搅翻了天,她忍着疼,攥紧了拳头:“周觅是我…朋友,请给他留点体面,让他自己走出去。”
“他今天过来砸场子,就是没想要什么体面。”他侧过头,神情冷漠,字字句句无半分感情,“轰出去。”
周觅死命挣扎着,嘴里骂骂咧咧叫个没完,差点和安保打起来。
路安纯撞开了魏封,一路跟了上去,对周觅道:“别打架了,先出去。”
“周觅!听话!”
周觅只能停止了挣扎,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保安一路架了出去。
路霈欣赏地望着魏封:“这就是我女儿,叛逆得很,让你见笑了。”
“路先生忘了,我认识她的,我们是高中同学。”
“高中那会儿,还算听话,越长大越浑,你看她怎么样?”路霈漆黑的鹰眸扣在魏封身上,观察着他每一个细微的神情,“她太不听话了,希望没让你失望。”
魏封淡淡一笑,眼神里透出他狂热的野心:“路先生放心,我降得住她。”
路霈嘴角淡漠地提了提,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她了,介绍会要开始了,你先去准备。”
“是,路先生。”
路霈意味深长地望着男人萧索的背影。
这小子,简直跟条野狗似的,对谁都狂妄无比,却只对他一人恭顺。
路霈喜欢调|教这样的人。
他对财富地位有狂热的野心,不虚伪,也不掩饰,也足够有能力和胆识拿下想要的一切。
过去那些个小子,一见到他女儿,不是唯唯诺诺、就是阿谀奉承,由得她拿捏。只有魏封,能够不卑不亢,甚至和她对着来。
看样子,也足够有自信降得住她。
目前看来,他也是最合路霈心意的一个。
……
流水别墅门口,路安纯关切地询问周觅:“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没事,他们哪里伤得了我!”周觅西装领带都歪了,形容狼狈。
“对不起啊今天,真不该叫你来。”路安纯很愧疚地理了理他的领带。
周觅摆摆手:“是我自己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而且…那个人说的对,我没有保护好你,我刚刚…我都懵了我,我没想到你会这样…”
“周觅。”路安纯打断了他,“你今天冲撞我爸了,以后我们别见面了,他应该不会对你怎样。”
周觅忙不迭追上去,拉住她:“安安!你真的要跟我分手吗?”
“周觅,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气我爸,你知道的。”
“可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路安纯。”
路安纯回头,恬淡地对他笑笑:“你很好,找个爱你的女孩吧。”
说完,她转身进了竹林小径,不再理会少年落寞的眼神。
竹林清幽,路安纯走在蜿蜒曲折的石板路上,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真的就像在做梦似的。
在父亲的宴会上,见到了最不可能相见的人…
离奇到简直不可思议!
他怎么会在,似乎路霈很欣赏他。
那个相亲对象…不会就是他吧!
想得太过入迷,她没注意脚下一道石砌台,被重重绊了一跤,摔在地上,顷刻间左膝盖尖锐的刺疼,密密麻麻地扎着她的痛觉神经。
她艰难地爬起来,坐在石板地上,膝盖磨出了一块擦伤的血痕。
路安纯咬着牙,看着白皙的肌肤上沾满泥灰的血口子,疼得几乎难以站立。
这时,身后有人轻轻托起了她,轻而易举地用公主抱将她抱起来,放在路边的竹制花园椅上。
路安纯不用看也知道他是谁,他的怀抱是她无比熟悉的,他身上那股清新的薄荷气息,时隔多年,还是如此凛冽清甘。
魏封单膝半蹲在她面前,心疼地捧着她受伤的膝盖。
路安纯的心轻微地哆嗦着,正要说什么,他忽然低下头,将她膝盖上沾染的泥灰舔舐干净。
骤然的亲密接触,让她身形颤栗地后仰,鼻息间溢出一丝微弱的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