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松了调子,懒洋洋地玩笑道:“爱屋及乌啊?”
“算是吧,你可以这样想。”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
“你不是不信我喜欢你吗,还说我是撒谎精。”
他冷嗤:“你本来就是。”
“那你就不要信呗。”
“困了,睡了,明天早课。”
“哎哎哎,别!一个小时1023呢!”
男人嗓音有点不耐烦了:“大小姐,你到底想怎样?”
“我一个人在家,我做噩梦了,害怕,不敢睡,开着灯也不敢。”
“又撒谎。”他立刻拆穿了她,“你家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
“魏封,求你了,别挂。”
“你有多少积蓄能跟我耗?”
“不多,我之前的奖学金,还有和朋友兑的一些现金…”小姑娘掐指算了算,“够你陪我…18分钟。
“你只有306.9块。”他几乎不需要任何计算,片刻便得出了这个数字,“我还以为大小姐随便一挥手就是几百万。”
“我没你想的那样手头宽裕,所以喜欢攒现金。”
“我有个朋友,他得了绝症,急需用钱。”
“严重吗?300够不够,我可以借你。”
“……”
魏封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你get不到我的幽默,我们果然不合适。”
路安纯也有点无语:“魏封!不兴拿这种事开玩笑。”
“大小姐,再不睡,我明天又要爆痘了。”
路安纯想了想:“那你睡,但别挂电话,我一叫你,你就必须应声。”
“电话费你报销。”
“没问题,但300封顶。”
男人终于闭上了眼,呼吸渐渐沉稳。
她侧身躺了下来,试探地唤了声:“魏封。”
“嗯。”他嗓音如陈旧泛黄的故事那般遥远。
“你在不在?”
“在。”
路安纯闭上了眼睛,伴着他冗长的呼吸,忽然变得安心,不再畏惧黑暗中的未知野兽。
她也陷入了沉沉的梦境。
第17章 失调
次日清晨的早读课, 宁诺看路安纯脸色惨淡,嘴唇也一点血色都没有,如苍白的布偶娃娃般, 她担忧地问:“你还好吗?看着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昨天回去晚了被你爸说了?”
“嗯,也因为失眠没睡好。”
身后同时传来祝敢果的大嗓门:“魏封, 你这黑眼圈也太明显了吧!而且,你还爆痘了!”
路安纯好奇地回头望了眼, 果然,少年懒洋洋地倚着椅背,眼下挂着淡淡的黑眼圈, 冷白的皮肤上爆了两颗痘,左脸颊一颗, 额头上一颗。
“你不是每晚十点就睡美容觉了吗?”祝敢果嚷嚷道, “精神怎么差。”
魏封打着呵欠,视线扫了前排路安纯一眼:“窗外有只鸟, 吵个没完,打扰睡觉。”
“鸟?鸟大半夜叫什么啊?别是发|情了吧,哈哈哈。”
魏封脸色一垮, 踹了他一脚:“没好话可以不说。”
“怎么着, 鸟吵着你了,你还护着啊?明儿我借你个弹弓, 它再吵你把它打下来。”
他打了个呵欠,懒懒地趴在桌上, 准备睡会儿, 祝敢果摸出昨天的数学题:“魏封,你给我看看这题, 我怎么算都不对。”
路安纯转身对他道:“我给你讲吧,你别打扰他,让他睡会儿。”
“哟~~~”祝敢果发出意味深长的坏笑,“心疼了。”
“是啊是啊。”路安纯也半开玩笑道,“我可心疼他了。”
魏封翻了个白眼,将英语课本翻开盖在了脑袋上,枕着手臂侧身睡觉。
路安纯接过祝敢果皱巴巴的数学练习本,拿着圆珠笔在本子上画了一个坐标轴,耐心地讲解着思路和步骤。
早读课,周围环境喧嚣,大家拿着课本叽叽哇哇地朗读着,但这么多杂乱无章的声音里,魏封总能听见她的。
她嗓音很软,像夏日潮湿的热风荡在脸上,黏腻缠绵。
他睁开眼,看到女孩白皙细长的手肘搁在他桌上,短袖的袖口很大,从魏封的角度望过去,恰恰能透过袖口看到她奶白色的蕾丝边胸衣轮廓,小巧玲珑。
他不耐地移开了视线,同时不客气地推了下她的手。
“干嘛。”路安纯被他推开,皱眉道,“弄疼我了。”
“别碰我桌子…”
“碰一下怎么了,小气哎。”她软哒哒的调子像在撒娇一般,“就要碰!”
说罢,她故意把手肘支在他桌上,跟他杠着。
魏封嗓子躁痒了起来,喉结起伏吞咽着,竭力控制着视线别再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