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惹(28)

当下收拾心境,上过一天班,隔天周六,搭上电车去了严怡家。

严府在栖霞路的一栋花园别墅,几个小台阶上去,是个院子。阮蓓站门前摁铃,铃铛刚响,严怡已经欣喜地迎开门来,跳着抱住她说:“哎呀,阮蓓你总算来了!一直在等着,趁客人还没到,赶紧先给你好好妆扮妆扮!”

严怡自己已经收拾好了,玫瑰红的花瓣开领长裙,露出颈前雪白,一串珍珠镶金项链,点缀得明艳靓丽。

阮蓓穿着杭月青的学生式旗袍,白色低跟皮鞋。严怡把她转了一圈,叹道:“我不过才一个星期没见你,怎么感觉你好像变了呢。就这样子带给他们瞧瞧,也是另一番的美貌,说,是不是恋爱了?”

阮蓓脸一烫,忙矢口否认:“哪呢,大抵在酒馆里做工,每天的酒香熏得皮肤好看了些,快别取笑我了。”

说得严怡点点头,知道她在申城并没认识谁人,便不再逗趣了。

严家开的翔发银行,虽然是个小银行,可两个嫡子女却很会来事儿。平时酒会、宴会不断,与各家关系都打点得很好。

也只有这样笼络关系,才能够把各财团、实业家的商务拉进来。

大公子严睿是个高挺的男人,梳靠背分头,皮肤白,眼睛弯,天生自带桃花。正在客厅里布置忙活,检查灯光、音响和花篮。

严怡牵着阮蓓,小心翼翼避开她哥哥,像宝一样藏着,先谁也不给看。

上到二楼,云菲菲和秋晶都已提早到,她们俩在来之前已打扮好,只等着阮蓓出场了。

先用了些点心和牛奶,严怡便让佣人把准备好的衣物首饰拿过来。

衣帽间里几个忙得不亦乐乎。

礼裙是一套奶白金的收腰裙子,半敞式开胸,颈前和袖子用六分透明的薄纱面料,后面还有桃心露背。

阮蓓平时打扮清简,胸衣也穿的是薄棉布的,这么一拉拢,便顿地呈现柔白细密的深壑,山峦雪傲。她的腰纤细,连束腰都不用系,沿着胯蜿蜒,裙摆似鱼鳞般在膝盖弯儿里衬出。

片片闪闪的,璀璨而妩媚。

严怡赞得嘴都合不拢:“身为女人,我竟看惊呆了,阮蓓你是怎样的尤物?这裙子我还没穿过,送来时腰线紧了,给你穿却正正好,简直量身定做。如果我是男人,一定舍不得把你拱手,我要金屋藏娇。阮蓓你就应该多参加这样的聚会,否则平白虚度了你的良辰!”

阮蓓对着落地镜打量,她也没想到上浓妆华服后的自己能这么好看。只低头瞅瞅,觉着似乎显暴露,臀也好翘,便犹豫道:“要不我看还是换一件试试?”

云菲菲连忙站出来:“别,换什么呀,你看我穿的还是没袖子的吊带,你这都薄纱把一片遮住了,已经够委婉。”

云菲菲穿得是白百合式的吊带长裙,也很华丽翩翩的。

秋晶也扶了下镜架说:“这更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阮蓓是‘天资过人’。你不懂,是你穿的频次太少了,乍然便觉得不习惯,一会儿你瞧瞧,露个领子后背太普通了。”

严怡仿若发现了宝藏,有阮蓓在,今后她家办活动少不了慕名而来。

接着又给阮蓓本就柔卷的长发烫成大波浪,珍珠流苏戴上,换金色高跟鞋搭配。

大公子严睿在外面敲门,走进来笑道:“今天是藏了什么,神神秘秘地一直躲着我,不让看。”

他言语也笑中浮动桃花一般,听得云菲菲心头悸颤,抬头望来。

两人已经跨越关系,可严睿还未确定就是她。

严怡这才把盛装打扮好的阮蓓推到面前,献宝似的得意道:“才不是呢,现在可以看了。哥哥总不信我的形容,这就是我那位广东的、学过粤戏的女同学,叫阮蓓。怎么样,是不是有种古典和现代交融的性感美,没哄你吧?”

严睿记起来,妹妹总跟他提起一个多美多动人的旁听生女同学,他从没放在心里过。

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个子也修伟。像他们银行业都注重交际,能把潜在的客户请到宴会上,业务也就算成功了一半。

看阮蓓,顿时明白了妹妹为何那般殷切的用意。弯弯的黑眉下露出惊艳,亦赞道:“果然,名副其实,甚至比你形容得还要出色三倍以上。”

“好啊,见了美人夸得都忘记亲妹了。”严怡佯作吃恼的样子,亲昵握过阮蓓的手。

阮蓓一会会功夫收到这许多夸赞,连忙谦虚道:“严睿先生谬赞。”

身后的云菲菲暗自着急地迎上前来:“原来严睿哥也喜欢明艳的呢,我还以为你喜欢出尘脱俗的,枉我穿得这身素雅。”

云菲菲对严怡她哥严睿的喜欢,几人都知道,严睿也心知肚明。但严睿思考得更多,云菲菲不是没有容貌,只她家虽也商人,却是中小商行。不过他也游刃有余,适度亲疏,给予进退空间,安抚道:“菲菲气质芳雅,穿素雅才衬出绝色,不要自我贬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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