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的童话(14)
申燃对此意想不到,却难免病怏怏,手重得抬不起来。
白雪心软了,“我帮您量。”
她将测温头放进他的耳朵,目光投向耳温计。
嘀一声,耳温计测温完毕。
她看一眼屏幕,再把屏幕转向他。
屏幕显示:39.4℃。
“要不要趁着时间还不太晚,去医院看一下?”白雪看他的脸色,“您这样还能开车吗?”
“不用。”申燃走向单人床,“睡个觉就好了。”
他拿起单人床上的西装外套,却倒吸一口气,扔下西装外套,甩两下手以缓解疼痛。
白雪走过去,看着他垂下来的左手说:“手给我看看”
申燃坐在单人床,把左手伸给她。
纱布不耐脏,手掌的位置变了色。
白雪问:“您今天没换药吗?会不会是伤口发炎了?药呢?拿回来了吗?”
申燃:“什么药?”
白雪:“那天医院开的消炎药。”
申燃想了一下,“在扶手箱里。”
白雪取回药,拿出的药却还是只吃过一次的样子。
她又去了储物间,找出一盒药。
她回到房间,看过手机,扣下几粒药。
三粒药,一杯水到了面前,申燃却一动不动。
“退烧药和消炎药。我查了,可以一起吃。”白雪更向他伸手,“嗯,接着。”
申燃接过来,吃下了药。
白雪:“我觉得可能是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烧,最好去医院看一下。”
申燃把水杯给了她,去拆左手上的纱布。
白雪阻止不及,眼见着纱布上一小块干涸的血迹越来越清晰,拦住他的右手,“慢点儿。”
她整理垂下来的纱布,生怕扯到伤口。右脚早就朝向了屋门,一再叮嘱他:“别动,我马上回来。”
脚步比声控灯还急,灯来不及亮,她已经去了储物间。
她拿来棉签和医用酒精,用棉签蘸酒精,再点在纱布上,确定纱布浸透才揭开。
缝合线下的伤口红肿,取代了那条感情线,几乎贯穿整个手掌。
白雪不禁皱眉,换了一根棉签蘸酒精,轻涂在伤口。
她坐在折叠床,把他的手放在他的膝盖上,换一根棉签,尝试挤出脓液,对伤口吹气,却又咬紧牙。棉签脏了就换,稍加用力,只为消毒得全面,问他:“疼吗?”
申燃:“白雪,嫁给我,好不好?”
白雪的动作蓦地停住,双眼始终看着那道伤口。
她的手微凉,一旦抓到就想贴在脸上,“好吗?”申燃问。
白雪不得不看向他,“我是孤儿,您应该知道。”
这件事好猜,只是他不曾想,“孤儿怎么了?不是你吗?”
白雪把手从他脸上拿开,却仍被他死死握在手上,“我和您认识还不到两个月。”
时间自然是问题的考量,申燃问:“你觉得多久可以?到你二十三岁,可以吗?”
烈火滚烫,捂不热雪花,“您不是真的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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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个朋友
灯灭了几盏,曙光静了。
白雪回到房间时,申燃已经换上了睡衣。
他坐在单人床,看见她手里的儿童退热贴就笑了,却还是依着她,闭上眼,等着她贴上。
他躺在床上,不过几分钟就睡着了。
白雪摸退热贴,温度烫手。她揭去退热贴,用毛巾裹着冰袋给他降温。
她端来一盆温水,洗过毛巾,来到床边,小心他的右手,坐在床沿。
她把被子褪下一些,敞开他的领口,用毛巾擦拭他脖子。
申燃嘴唇干燥,一下吞咽的动作后,呼出一口气。
白雪马上倒了一杯水,插上吸管,放到他嘴边,“水,张嘴。”
申燃却把头歪向另一边,晃掉了冰袋。他热得直推被子,半个身子露在了外面。
白雪去拦他的手,反被他抓住了手,这才见他平静下来,重新在他额头敷上冰袋。
手上的温度只增不减,她再用耳温计为他测量,屏幕显示:40℃。
她强抽出被他握住的手,走到远处打电话。
白雪:“杨叔,您还在诊所吗?”
白雪:“缝合的伤口发炎,高烧40℃,您那可以处理吗?”
白雪:“不是我,是……是一个朋友。”
白雪:“好,我们马上过去。”
她挂断电话,收拾好东西,来到床边叫他:“申老师,申老师。”
她拍他的肩膀,“申老师!听见了吗?醒醒!申老师!申燃!”
她手足无措,急着往外走,才迈一步就被一只手握住了手,被他拉着坐在床沿。
她松了口气,“醒了吗?你烧得太厉害了,我带你去诊所。”
申燃话声无力,“几点了?”
白雪:“不到十一点,诊所还没关门。我问过了,你的情况可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