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中午没吃饭吗？怎么刚回来就喊饿？”

“只有米饭，鸡蛋炒饭，行不行？”

“你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

那些年，哥哥是个大男孩，被妹妹细心地照顾。

叶棠在厨房外站了一会儿才进去，“小雪，公司临时有事，我得走了。”

“现在就要走吗？”炒锅里的油焖大虾几近收好汤汁，白雪调小火，“马上就可以吃饭了，不能吃完再走吗？”

镜片后的双眼写尽不得已，叶棠问：“明天有空吗？我和江夏约一下，咱们三个吃顿饭。”

“明天……”白雪关闭燃气灶，“明天排班了，我看能不能和村长请个假。”

“那就这样。”说罢，叶棠转身往外走。

“等一下！哥！”白雪匆忙把油焖大虾盛盘，追出了厨房，“哥！你先别走！”

她再从屋里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棕色皮质的东西，卷成个卷，末端以按扣固定。

“哥，这个给你。”东西送出去，她却没有把握，“这就是我用第一份工资给你买的礼物。我不懂，店员说别人都买这个，我就买了。都好几年了，和新款比应该不那么好了。”

叶棠还未打开便说：“你给别人的东西只会是最好的。”

白雪不好意思地笑了，“你要不要打开看看？”

叶棠揭开按扣，摊开这套镭丝刀。他从左至右看过一遍，“我那套都没你这个好。”

白雪听后放了心，将他往外面送，“这个时候回公司加班，要加班到几点？”

叶棠卷好笔袋，“电脑里有现成的文件，发个邮件就行，不会太晚。”

白雪快走一步，打开大门上的小门。

趋近于门洞高的两个人面对面，一里一外的两人不让，也不说话。

白雪夹在中间，犹疑之间迈出一脚。

申燃当即后退一步，空出她落脚的位置。

白雪往前走，身后却迟迟没有脚步声，她转身看，“哥。”

叶棠这才把直视的视线撇向她，立刻朝她走过去。

白雪叮嘱他：“你路上开车小心，到了公司给我发个消息。”

叶棠只顾看着她身后的方向，全然忽略了她的话。

白雪随着他的目光扭头，看见小门还留着。

她向他解释：“刚刚那个就是给曙光捐款的人，个别原因，最近住在这。”

叶棠所有的想不通全都化作了脸上的笑，“我先走了。”

渐盈月初升，家家其乐融融。

诊所里，杨叔拆开了申燃左手上的纱布，“年轻人身体素质就是好，伤口长得差不多了。”

白雪独自站在推拉门边，收到叶棠到了公司的消息，提醒他忙完吃饭。

杨叔：“小伙子，我记得广播里你说姓‘申’，是吧？那天你伤口发炎，半夜发着烧过来，可把小雪急坏了。第二天一早我过来，她还在床边守着你，一宿没合眼。”

沙子撞在玻璃上沙沙响，杨叔注意到外面的天色，“这是要下雨吧？你家住哪啊？晚上还回去吗？”

未等申燃回答，杨叔先想了起来，“嗨！瞧我这记性，那天你们半夜过来的，你是住在曙光了吧？既然都同居了，不如早点儿把事办了。小雪这孩子一个人，没人给她张罗这些，你可不能欺负我们小雪。”

申燃：“我是上门女婿。”

“是！是！是！”杨叔乐不可支，“别人都是女方去男方家住，你是上赶着追着我们小雪。你是得把她看紧了，村里不少小伙子惦记着她呢。”

“小申。”杨叔叫得顺口，“听你这意思，是有计划了？什么时候领……”

白雪走过去，“杨叔，我单身。”

杨叔低头消毒伤口，自顾自说下去：“小申，你肯定清楚，小雪最紧张曙光那帮孩子。谈恋爱还好，要是将来结了婚，搬出去住。先不说那帮孩子同不同意，小雪最先不乐意。当亲弟弟妹妹疼，哪舍得走啊。但话说回来，住在曙光，还是不合适。”

白雪听不下去，“杨叔，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也没想过这么年轻就结婚。”

“你是年轻！”杨叔扔下这根棉签，再拿一根，小心上药，“也就是小申仁义，跟你一块儿住了也不跟你要名分。曙光那么多孩子，你可不能干那不负责任的事！”

一旁等着输液的阿姨规矩老实，这个时候也笑出了声。

再说也是无用，白雪回到了推拉门边。

杨叔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申燃，“小申，你得比小雪大个四五岁吧？家里催没催着你们赶快把证给领了？”

申燃回答：“这事要听白雪的。”

“你这孩子太老实，结婚这种事还得是男人主动。”杨叔作为过来人，对他悉心指点，“选日子，订酒店，起码要提前半年做准备。拍婚纱照，装修房子，哪个不得几个月的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