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燃颤抖的看向他：“回答我，是你吗？”

“白燃，别自欺欺人，你知道答案是什么。”

白亦安即便不用回答，白燃还是想问他。

想听到一句实话，究竟是为什么。

“我之前从来没怀疑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给我寄那些东西，你让我重新开始服药。”

“够了。”白亦安一脸烦躁，他甚少露出这样的表情，即便是在牢里，他也不会。

因为伪装早就嵌入脸上。

变成了另一个人。

但是此刻白亦安听的厌烦，他低下头冷笑。

“喻星云这个人，哪都好就是太善良，你们这样地方养出来的人竟然还有这么善良的，我说给他六万块，要他的命，让你上艺术学校，他的回答是愿意，他以为是一句玩笑话。”

“可是这个六万块真的要了他的命。”

“白亦安！”白燃听不下去。

他根本将喻星云不当人，是一个游戏的棋子，无论是谁，都不过是这个实景游戏里的牺牲品。

“你知道自己大学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想不开吗？因为那是研发药，根本没有上市，副作用极大，你也算是为研发项目做出巨大的牺牲贡献。”

白燃的第一次自杀，是白亦安救了她。

那种窒息的感觉，白燃忘不掉。

她满脸泪水的看着他。

“所以为什么？你明明可以选择别人，为什么？”

“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我只能说，他运气不好，非要喜欢你。”

进来之前，白燃的东西都被没收了，所以她只能站起来将板凳狠狠的砸向他。

门口的人听到声音立马闯了进来，将白燃拉住。

白亦安站在墙角的位置，脸上被砸的青紫，口腔出血。

他看着白燃像是个野兽一样，那种要杀了他的感觉，他竟然觉得兴奋。

白亦安被带走，白燃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出了看守所，她一身狼狈的站在门口。

棠云生的车停在路边，他走到她面前。

“我一直觉得是他命不好，原来不是。”

第191章 安静的前夜

“白燃。”棠云生抱住她。

白燃垂下的手没有和之前一样搂住他。

他没有将人带回她的家里，而是去了公寓，替她安排好吃饭，最近也没有工作。

一连几日，两人都在一起。

什么也没做，他想感受白燃的世界。

安静的可怕。

她似乎忘了情绪到底是什么。

正常吃饭洗澡，就连半夜里的那种难受瘾症都消失不见，仿佛骨子里换了一个人。

又过几天，棠云生从她的家里拿来一些东西，其中包括喻星云的遗物，本来白燃没什么感觉，却在触摸到相片的某一刻哭的凄惨。

那时候他正在书房打电话，慌忙挂断走出来，白燃抱着东西蹲坐在地毯上。

将头埋在膝盖里。

不给任何人看见。

“白燃。”他蹲下来，手放在她的手上。

白燃像是触电一般的缩回手，抬起头。

“你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力气，我根本不喜欢你。”她哭着说，眼睛红肿，根本看不见平常的美丽。

但是在棠云生的眼里，她是一个找不路的幼儿园小朋友，需要人保护。

他没说话，只是陪着她。

“我说了，我不喜欢你。”白燃激动的站起来，她讨厌棠云生这样，她痛恨别人这么陪着她。

似乎是为了她，那种处处跟着，生怕她会死掉的那种关心，她真的很讨厌。

“我知道。”棠云生冷静的站起来，他似乎不关心白燃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可他不能放任她不管。

“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还要把我关在这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思吗？”

她一边哭一边想脱掉睡衣。

棠云生连忙拉住她的手，死死的抓住她的衣角。

垂着眼，悲痛的告诉她：“我没法对你痛苦视而不见。”

白燃听到这话像是一句笑话，她猛地撞开他的手，然后走到卧室里，将那些床头柜里的避孕套翻出来。

“这些，这些，都是你和我之前用的。”

然后又将几板药翻出来。

“这几年我为你吃的药，不下十次，你忍不住让我事后吃药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心疼我。”

“还有这些。”她找到之前棠云生下药的残留瓶子。

倒出来的时候还有几颗，她毫不犹豫的吞下去。

那一刻，棠云生的脸上才算是出现裂缝，他想让她吐出来，很可惜，已经吃下去了。

“你现在和我说舍不得，你舍不得我，为什么？因为我那天幻觉太重，我和你做爱的时候我哭着说我活不下去了，我好想喻星云。”

最后几个字，白燃再也忍不住，她的眼泪决堤，捂着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