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今朝猛地一颤，也不知想到了哪儿去，耳朵立刻红了，慢半拍地答：“嗯。”

其实季恕进来这包厢，无非也就是想和谢今朝搭几句话，毕竟两人上次见面的结局并不算得上美妙，而他又急于在对方那里建立一个良好的形象——仍自诩是谢老师新粉丝一枚的季队长忙着刷好感，此时得到回应，立刻又说：“好巧，又见面了。”

时雅雅眼珠子在两人之间乱转，笑容逐渐变得有点诡异，她操起旁边专心吃饭的狗子，在金毛满脸的茫然与惊恐中面不改色：“你们聊，我去隔壁找宋楠姐叙叙旧。”

谢今朝：“啊，你别——”

门被砰的关上，来去匆匆的时雅雅不见了踪影，包厢里顿时只剩下两个人。

季恕也没料到这个展开，并且隐约感到这好像又有点脱离粉丝和爱豆的友好会晤范围内了，他正暗自想要是让钟悦知道了还不扒掉自己一层皮，忽然听到谢今朝喊：“……季恕。”

他下意识看过去，像无数个深夜里的瞬间，只是这次终于可以回应：“嗯？”

谢今朝抿着嘴巴，突然靠了过来，很小心地抱了他一下。

“上次，对不起。你是不是想要这个？”谢今朝小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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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还有一更！先发一个！最近实在是太懈怠了我！

时雅雅还记得吧，我们小谢的娘家人

第25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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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恕愣在那儿，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以至于一时竟没能将谢今朝的询问与不久前自己失控下的请求联系在一起，他在供暖极好的包间里出了层薄薄的汗，指尖掐着掌心，总算强行绷住了一张懂礼后辈的面皮，笑着道：“谢老师，其实我——”

他转过头，突然就说不下去，因为谢今朝仍认真地注视着他，尽管脸色已经熟透，但好像还在等一个答案。

这让他忍不住开始幻想，是否从刚刚遇见的那一刻，谢今朝就开始酝酿着给自己一个拥抱呢？——甚至是更早以前，自己失魂落魄地跑到谢今朝家门口的那天，如果再多等一刻，是否就能等到关门的人更改主意，是否对方从那时起就等待再见的这一刻？

谢今朝又说“对不起”，可是没有任何立场、无理取闹的人分明是自己，凭什么要让对方来为不能立刻回应这份期待而道歉？

“是的，”一阵沉默里，他最终回答，“我一直想要这个。”

他看见谢今朝忐忑不安的表情散去，转化成一种不辱使命的解脱与轻松，翘着脚旁若无人地开始吃饭，好像完成别人的心愿就是天大的事情，即使自己本身并不喜欢也没关系，就像深夜里随手收留变成猫的自己，又或者因为无法全身心地接纳新成员而向一只猫不断道歉，仿佛那份自责与愧疚是生来就有，因此才要不断地被世间万物所束缚。

季恕想，自己只是比较幸运，才能多次被善意光顾。

但是还不够，季队长从小到大的生活由寄人篱下和无人问津构成，像株生命力顽强的狗尾巴草，知道要如何扎根才能使自己获得最充足的养料；时至今日，他这株临近凋败的植物从谢今朝那里获得的善意终于已经足够成为土壤，所以他本能地想要再索取，布满了针孔的苍白手背被他刻意抬起放在桌沿，他眼眸中有泪光：“谢谢您，很久没人这样对我了。”

谢今朝的个人世界被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惊动，下意识看过来，眼神不出意料地落在他显眼的手背上，一切如他预想般顺利，于是他也循着对方目光低下头，随后笑了一下：“没事，生了点小病。”

感谢笨蛋，感谢钟悦，他卖惨装可怜的可耻行径在钟悦发来的一条催促语音中达到高丨潮：“队长你什么时候回医院啊！你自己身体什么样没点数吗？”

他没回复，当着谢今朝的面按灭了手机，但这事显而易见已经揭不过去，谢今朝抿了抿因紧张而干燥的嘴唇，端起水杯来喝水，状似不经意、但实则关心和八卦要摆到脸上了一样地问：“好像，很严重？”

“不严重，”季恕云淡风轻地答，“就是比较特殊，得让专家研究研究。”

“！”

如果小谢老师的震惊和好奇能够具象化，那这会儿估计耳朵已经高高竖了起来，他像一只敏感而柔软的小兔子，对各种苦难深信不疑，严肃地道：“很严重的。”

“你，回去医院吧。”小谢老师发出指示。

“没必要。”季恕说。

谢今朝的神情已经从严肃变得困惑不解，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年轻的后辈对自己的身体如此不上心：“生病了会很难受，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