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对视一眼，饶是如此也不敢走向别处。

黎瑶步步逼近：“要么让开，要么对我出手，那么哪怕我下一秒会死，也会拉上你们一起。”

她这个修为的修士自爆，可能无法杀死谢无极，但足够伤到他，毁灭整座黎府了。

这么做会永不超生，再没有未来，所以不到非常时刻，没有人愿意使用。

黎瑶似乎觉得已经到了可以使用的时刻。

“你会死？”谢无极突然开口，“谁说你会死？”

靠在黎家主身上的黎珏身子一僵。

“本君怎么舍得你死？”谢无极瞬身至黎瑶身边，抓住她的手扔了那条淬满剧毒的假龙筋，“再握下去，就算是本君也救不了你。”

黎瑶挣扎：“谁稀罕你来救？”

“啊，是本君的错，不该误会你。”谢无极笑得圣洁而美丽，“可你在意旁的男子，总是去看他，和他站在一起，确实让本君觉得，眼睛不舒服。”

“……”

是了，这就是谢无极，自己的东西，哪怕是不稀罕不想要的，也不能被别人争取到，不能主动离开他。

若非如此，黎瑶早就直接表明退意求他放人了。

她麻木冷淡地盯着谢无极，他摩挲着她的下巴，温柔至极道：“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本君，哪怕你冒犯到了本君，本君依然没打算让你死，何必非要自寻死路呢？”

“活着不好吗？”

一个最不把性命当回事的人，这一刻竟然劝起别人珍惜生命了。

黎瑶只觉得可笑。

她的手已经从掌心溃烂到了手臂，疼痛令她整条手臂都在颤抖，谢无极注意到，在她手臂上轻点手指，将一柄灵光小剑没入其中。

转瞬之间，毒液尽退，手臂渐渐恢复，这一幕落在黎珏眼里，让她本能地想要逃走。

“一声不吭就想走？真没礼貌。”

谢无极头也不回地朝后一掌，黎珏整个人飞摔出去，被黎家主艰难地接住。

浩瀚的灵力汇聚在那一掌之中，哪怕黎珏被接住了，也只是牵连黎家主跟着重伤。

“糊涂啊，黎家主。”谢无极转过头去，“你又不止那一个女儿，非要护着她做什么呢？小瑶不好吗？她可是连本君也舍不得杀死的人。”

“她不比你那个心狠手辣的二女儿，更适合做你的接班人吗？”

黎家主猛地抬头。

她不是没有这样想过。

在方才那一瞬间，她其实已经知道，只能是黎瑶了。

三年过去了，黎瑶终于还是来夺回原本属于她的东西。

这都是罪孽。

姐妹相杀，争夺权利，都是罪孽。

她们可以什么都不顾及，可作为母亲，要她眼睁睁看着黎珏死也是做不到的。

她以一颗母亲地心去维护了黎珏最后一次。

谢无极看热闹不嫌事大，也不管自己身上的毒，任由它折磨着他，肌肤温度如燃烧的火焰，整个人都散发着灰烬的气息。

“小瑶，你看，黎家主好像突然就有了慈母之心，怎么你当初在墙外被怪物折磨，你的母亲没有跳下来寻你呢？”

黎瑶面无表情。

黎家主如遭雷击。

谢无极笑得俊美而恶毒：“看吧，这世上果然只有本君对你好，他们都不要你，只有本君要你，本君还救了你的命，一次又一次，所以……”

“不要生我的气了吧？你那恨不得我去死的眼神，真的令人伤心。”

第二十一章

什么叫一次又一次救了她的命？

除了第一次坠墙的意外，她后面几次命悬一线都是因为谁？

自己做的孽自己赎罪，这有什么不合理的吗？

还妄图她因此感动欣慰？

谁都不要她又如何？

全天下的人都不要她，她也不要他。

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会再看谢无极一眼。

黎瑶面不改色地看着将自己手臂恢复原状的灵光小剑缓缓抽离，本来洁净无瑕的剑光变为黑色，谢无极扫了一眼，厌恶地轻轻弹指，小剑瞬间化为乌有。

“可惜。”他叹息着，“你见过的，炼制这些东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黎瑶倏地想起已经化为灵光命剑养分的步家兄妹。

她目光复杂地凝着谢无极，谢无极笑吟吟地看回来，于是她知道这是个威胁。

心中再不情愿又如何？

谢无极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心甘情愿。

他最喜欢的就是别人明明恨死他了，却又干不掉他的模样。

黎瑶固然可以一直强硬下去，但那只会有一个后果——既然刚才为她解毒耗费了一道灵光，那就由她自己来补上好了。

已经走如今这一步，就这么白白浪费过去的隐jsg忍难免有些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