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屿问：“什么条件？”

顾清姿弯了弯唇，是她一贯明媚张扬的笑容：“和我结婚，我保证不会透露一个字。”

宋屿皱了皱眉，似乎在探究她这话的真假。

“像这种秘密，就应该是夫妻之间的，不是吗？更何况……”她顿了顿，晶亮的眸子里有几分意味深长，“我们还有别的秘密呢。”

宋屿垂眸，“关于那件事，我想我们……”

“你不用解释，我也不想听。”

顾清姿正了神色：“直说吧，顾氏在海城需要助力，对我来说你是最好的结婚对象，另外，听说你们在B市五个亿的项目就快夭折了，咱们两家本来也算沾亲带故，我爸是想帮帮忙的，只不过事情实在不太好办。”

说着，她抬眸望向他，柔软的目光里不乏精明算计：“你别以为到了现在，我对你还有其他想法，我能给你的也只有利益，所以，考虑一下吧。”

宋屿目光深沉地望着面前这个优雅地喝着柠檬茶的女人，一时间没法将这个精明理智的她和昨晚在他怀里娇气粘人的她重合起来。

分明就是同一张脸，却判若两人。

记得她曾说她会七十二变，他原以为是句玩笑话。

那一个月前在A城遇到的她，又是千面中的哪一面？

“不用急着做决定，我怕你后悔。”顾清姿凉飕飕瞥了他一眼，起身拿包，“饭菜不错，我先走了，考虑好直接告诉我。”

说着，她扬了扬手机，转头往包厢门口走去。

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宋屿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无名的冲动。

“等等。”他开口叫住她。

脚步声戛然而止，她背对他，昂首挺胸立着。

宋屿轻轻地扯了下唇：“我跟你结婚。”

俏丽的背影不太明显地颤了颤。

顾清姿转回身，一双桃花眼刻薄地睨向他，“考虑好了？不怕我睚眦必报，也骗你一次？”

宋屿从台阶上走下来，颀长的身子立在她面前，“怎么，顾小姐要在我的地盘上，占山为王？”

“看我心情。”顾清姿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心情好的话，分一杯羹就够了。”

两人就结婚这件事快速达成了共识，连婚礼时间都当场敲定，但气氛就像是两家公司谈合作一般。

完事宋屿送她回去。

车子停下公寓楼下，顾清姿解开安全带，敷衍地对他抬了下手：“再见，未婚夫。”

正要开门，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出声：“等等。”

顾清姿挑了挑眉，望向他。

宋屿从储物盒里拿出一张黑卡，递过来。

顾清姿嘴角一抽，“不用了，我看起来像是花男人钱的女人吗？”

“那我看起来像是会花女人钱的男人吗？”他把黑卡转了个面，卡号正对着她，唇角勾着哂笑，“酒量不行就少喝点，既然要跟我结婚，以后别再喝醉了随便抱男人。”

顾清姿认出了这是自己的卡，眸子一颤，“我什么时候——”

喉咙突然哽住了。

难不成是昨晚？

难不成昨晚她真的……

顾清姿感觉脑子里嗡嗡作响，突然翻江倒海似的涌进一些熟悉又陌生的记忆，再想起萧潇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她再也没法淡定。

脸色变得相当难看，她窘迫地接过自己的卡，连舌头都有点不听使唤：“那我，我们……”

男人神色淡淡地转回头，“放心，我没那个兴趣。”

顾清姿攥紧手指间的卡片，轻轻哼了一声，“那最好了，我对弟弟也没兴趣。”

她刻意加重了其中两个字。

“呵。”宋屿撇了撇唇，偏过头不看她。

直到顾清姿走后，他才从储物盒里拿出一盒药，拧开水杯，仰头喝了下去。

昨晚冲了半个小时的凉水，居然就感冒了。

这不像他一贯的身体素质。

刚回到家，他就接到言陆的电话，于是开了免提放在餐桌上。

“怎么样哥？今晚的约会顺利吗？”言陆激动地问。

宋屿淡淡地“嗯”了一声，从酒柜里取出一瓶伏特加。

言陆更激动了：“什么情况？有戏是不是？我瞎指一算你俩就特别配，如果成了，不止要感谢我妈，你还得感谢我啊！我要求不高，就法拉利那款新出的……”

“我要结婚了。”宋屿打断他的喋喋不休。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寂过后，是男人破了音的咆哮：“卧槽！你们逗我吧？这么快？！”

宋屿勾了勾唇。

言陆咋舌：“是不是看我姐漂亮就把持不住了？没想到你居然也是这么肤浅的男人。”

宋屿懒得解释，“说得好像你自己不肤浅似的。”

“我肤浅就肤浅了，你可是我从小崇拜的偶像啊，我以为你高贵的灵魂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一样。”